青著臉瞪著姜武俊,手裡提著一隻大銅鍋。
“喂,兄弟,你來了。”姜武俊高興地將他讓進屋內。
“你別拉我!”鄭饅頭一閃身子,讓姜武俊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
方老大嗅出了火藥味,他拉起醉泱泱的宗泰,衝著姜武俊擺擺手告辭了。
“饅頭,你怎麼了?”姜武俊拍拍他的肩膀道。
鄭饅頭終於爆發了,他先將銅鍋放在地上,指著姜武俊的鼻子怒道:“你真是無可救藥了,和那樣的人聚在一起商議著如何坑騙無知婦女的錢,還津津樂道著自已的聰明才智。可憐啊可憐,梧桐姐還忍著自已的傷病給你熬骨頭湯,讓你補補身體,別老湊合吃飯。她熬煮了整整一下午,怕你不想見她,自已懷抱著這一大鍋骨頭湯,坐了一個小時的公交車來找我,千叮萬囑地讓我照看好你。真不值啊!你們合謀做著的盡是喪盡天良的勾當。你混蛋!”鄭饅頭罵完後,轉身就跑了。
姜武俊灰心喪氣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炯炯地注視著面前的銅鍋。他挪近了一步,伸手揭開蓋子,熱氣騰騰的香氣噴湧而出。
“唉——真是無聊啊,做這個幹什麼?”他甩手將蓋子扔到銅鍋上,丁零當啷的響聲惹得他異常心煩。
他站起身,抬腳想踢翻它,腳卻懸在半空踢不下去。
鄭饅頭的話言猶在耳,“這是姐姐費了心血給他送來的。”
姜武俊裝作若無其事地躺在地板上,他伸手拉開堆在牆角的被子,準備蒙上頭睡覺。誰料,竟然碰翻了銅鍋,裡面滿滿的骨頭湯連帶著大骨塊撒了一地。
“哎呀,這.......”姜武俊迅速地翻身而起,他跪在地上,慌忙地將骨頭和湯用雙手從地上捧起來,然後裝進鍋裡。他跪在鍋前重複著相同的動作,不管不顧地任由湯水濺他一身,彷彿流淌在地上的不是骨頭和肉湯,而是他的親情和生命。
他雙手緊緊地抓著銅鍋的邊緣,眼睛睜得很大,他看著鍋裡一片狼藉的食物,束手無措地喘著粗氣。正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顫抖著手接聽了電話,“喂……”裡面傳出金茹貞的聲音。
“姜先生,我是金茹貞,我想了又想……”
這個聲音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救命稻草,溫婉的語調抓緊了姜武俊的心臟。
他起初只是低聲哽咽,金茹貞聽出了端倪,她輕輕的語調從電話那端又傳出來:“你怎麼了?姜先生……”小心翼翼的詢問徹底擊潰此刻姜武俊的心房。他開始大哭起來,哭聲傳入金茹貞的耳朵裡,她震驚著一個男人的哭聲,這麼痛徹心扉的聲音究竟遭受了怎樣的打擊?金茹貞感覺自已的心像是被針扎得刺痛起來。
“姜先生,你是不是想起了梧賢妹妹?你要堅強起來,只有這樣,天上的梧賢妹妹才能安心……”金茹貞感同身受地掉下了眼淚。
電話那端的姜武俊完全沉浸在自已情感的爆發中,他僅僅需要一個傾聽者,傾聽這夜深人靜的時刻,來自他四面楚歌的內心裡真實的吶喊聲。
結束通話電話後,姜武俊找了一塊能躺的地兒決定矇頭大睡,他躺在地上拿起胸前掛著的隨身復讀機,摁下開啟鍵。
“週三,讓饅頭提醒姜梧桐去複查;週四避免在京戶路出現,那天紅寧社在那裡有社團任務;週五上午,與方老大約好在西戶橋下的咖啡廳簽署轉讓合同……”復讀機的聲音迴旋在冰冷徹骨的一居室內,這兒沒有任何取暖裝置,在這數九寒天的夜裡姜武俊裹緊被子仍舊被凍得瑟瑟發抖。
“死饅頭,臭小子,不讓我回去,想凍死我……阿嚏——”從被窩裡傳來咒罵聲……
金茹貞病倒了,每年的這個時候她都要生一場病,因為這一天是她去世五年的丈夫的忌日。五年過去了,心的疼痛由最初的痛徹心扉、生不如死,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