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萋不自覺地坐直身體,手指揉搓著衣袖上的花紋,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梁鉉捏著一枚軟酪吃起來,見她半天沒動靜,於是伸手在柳萋的面前晃了晃。

“蕭太妃歹毒善妒,頭腦愚笨。父王在我生母去世後已經不再對妻子有所期待,身邊人是誰都不在乎。這才讓蕭太妃鑽了空子。”

柳萋回過神:“老王爺為人我還是知道的,他大概只是覺得蕭太妃雖然善妒,卻沒有本事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不然也不會跟她生下兩個女兒。”

梁鉉點頭,口中的軟酪還沒嚥下去:“對。”

“所以蕭太妃就是被蕭家聯合蕭玉棠利用了。蕭玉棠想要除掉我,順利嫁給你。蕭家大房想要除掉二房在軍中的根基。於是父女兩個一拍即合,利用蕭太妃的身份和嚴王府的地位,才有了那許多事。”

梁鉉喝了一口冰糖奶,再次點頭:“所以你要不要針對蕭玉棠,反擊一下?”

柳萋微笑:“聽到綠映跟門房小廝聊天,寬國公做壽,邀請王爺前去吃酒。這麼大的壽宴,蕭家自然在邀請之列。王爺不妨帶著兩個未出閣的小姐一起去見見世面。”

梁鉉順著她的話往下想了想,道:“你竟然有本事在寬國公府上安插人手?”

那可是個鐵面無私的狠角色啊!

柳萋挑眉:“誰知道呢……”

她不說真話的樣子更加招人,像是一條羽毛輕輕劃過胸口,癢得梁鉉抓心撓肝。

梁鉉不自覺笑出了聲:“哼哼,你這般聰慧,真不知道還有什麼驚喜沒展露人前。”

柳萋難得放鬆,也願意跟他多說兩句。

“之前給王爺的荷包可還留著?”

“當然。”

“只要有那枚荷包在,王爺手中的二十萬南境軍權可保無虞。”

【哐啷】一聲。

梁鉉手中捏著的勺子落在了裝著冰糖奶的碗裡,濺出來的奶漬粘在他的衣襟上。

他卻像是沒有反應一樣,愣愣地看著柳萋。

明明是被他盯著,卻沒有絲毫的不自在,柳萋抬眸看向他,輕聲道:“現在王爺知道我在寬國公府上的暗線是誰了嗎?”

梁鉉拿起桌子邊上的手帕,擦了擦衣襟上的奶漬。

“寬國公府小公爺嫡妻,周寫寧,我的表姐,姑姑唯一的親生女兒。”

石凳太硬了,柳萋才坐了這一小會兒就覺得腰痠背痛。揉了揉肩膀,躺回了旁邊的躺椅上。

“王爺沒事就回去吧,我累了,小睡一下。”

梁鉉放下手中的帕子,站起身想要說什麼,支吾了半天,直接放棄走了出去。

聽到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柳萋一隻眼睛悄悄眯起來一個縫隙,將那挺拔寬闊的背影印在了心底。

##

金秋時節,寬國公五十歲壽辰,半百之壽算是大壽,就連皇帝也送來了份例的賀禮。

梁鉉帶著兩個妹妹來到府前,在下人的簇擁下見了禮。

“後宅女子席面上本王不方便過去,你們進去之後自行方便,若有事就去找表姐,她會幫你們的。”

“是。妹妹記住了。”梁玉君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柔弱謙虛的,如今當著滿上都豪門的面,更加得體識禮。引得周圍的人紛紛看過來,想看看這般出色的姑娘是誰家的女兒。

在看見梁鉉的瞬間又紛紛將眼神錯開。

風口浪尖上握著軍權的親王,說殺人就殺人的活閻王,誰敢隨便跟他家攀親?還是算了,能躲著點最好。

梁妙君只是行了個禮,並沒有說話,一抬眼卻撞見了梁鉉看向她的眼神。

小姑娘低下頭,想著哥哥剛剛說過的話。一絲恍然劃過心頭,再次對上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