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雲錦的聲音柔柔的,像是優美的鋼琴聲,此刻卻像是一根根刺,紮在孟竹的心間,警醒她,她一定會揭開她的真面目的。

孟竹的手藏在桌子底下,指尖止不住地顫抖著,故作鎮定地開口:“我比較大眾臉吧。”

司雲錦又離近了一點,捧起了她的臉,仔細地打量:“怎麼會,你要是大眾臉,我可怎麼活。”

孟竹扯扯嘴角,只覺得喉嚨啞得厲害,往後挪了一點,主動坐近了司硯禮。

司雲錦親近她的動作僵在了原地,她的臉上依舊帶著挑不出一點毛病的笑:“不過,小竹這麼漂亮,我要是見過一定終身難忘。”

司硯禮注意到了兩人的氣氛很奇怪,孟竹的身上全是抗拒,和司雲錦說了幾句,便帶著孟竹離開了。

車內,孟竹一言不發。

司硯禮怎麼能察覺不到她的不對勁,主動擁上前,抱住她,語氣溫柔:“怎麼了?”

孟竹安靜地靠在他的懷裡,任由他抱著,眼睛看向了窗外,依舊一言不發。

“你不喜歡我姐?”

“沒事,我姐不常在國內,這次回來應該也不會待多久。”

“你不喜歡她也沒關係,我們以後不見她了。”

司硯禮很有耐心,牽起她的手,柔聲哄了好長一段時間。

她從未想過司硯禮會為了她疏遠司雲錦,她可忘不了三年前,有人揭發了司雲錦的罪行,是司硯禮在背後將所有惡言壓下去,收集資料,替她平了反。

替害人者證了清白。

孟竹依舊看著窗外,眼眶紅紅的,她不敢看司硯禮的眼睛,哽咽開口:“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比起對她溫柔體貼的司硯禮,她現在更能接受,司硯禮如剛開始認識一樣牴觸她,厭惡她。

司硯禮笑了笑,在她的耳垂上落下一個吻,深情而又真摯:“因為我愛你。”

這是他第一次說這句話,他知道自已已經離不開孟竹了,與其傲嬌的不承認,他不如大大方方地示愛。

他的話卻讓孟竹墜入了沼澤中,每當她想抽身離去的時候,就會越陷越深。

淚終於掉落了,孟竹閉上了眼睛。

……

接下來幾天孟竹都魂不守舍的,每次司硯禮問到,她只是淡淡的說是因為孩子,有些不舒服。

這招對付司硯禮是最管用的,於是他每天提前下班趕回家陪孟竹。

比起他的陪伴,孟竹覺得自已更需要獨處的空間。

這幾天江知寧的畫展大獲好評,蘭亭也開始忙碌起來了。

孟竹還是抽出時間到再逛逛這個畫展,她真的很喜歡江知寧的作品,曾經也將她視為自已的偶像。

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她是自已一個人去的,但還是被工作人員認了出來。

孟竹不喜歡身邊有人打擾的感覺,她來的時候甚至連祁冰也沒帶,有些不悅,還是扯出一抹笑:“你們去忙吧,我自已隨便轉轉。”

暖色的光下,孟竹漫無目的地走在展廳裡,逛畫展是她的解壓方式之一,也是最有效的解壓方式,在這,她不需要擔心那天自已的計謀被識破了,也不會被壓抑著,她的全身心都能得到放鬆。

可現在她的心亂亂的,怎麼樣也無法沉靜下來。

心情不佳,孟竹想往回走,卻撞上了迎面跑來的小女孩。

女孩大概八九歲,穿著精緻的裙子,撞進了她懷裡。

小女孩的力氣不小,孟竹踉蹌了一下,扶著她站好。

孟竹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頭,語氣輕柔:“小妹妹,這裡不讓跑步,你爸爸媽媽呢?”

小女孩仰著頭,沒有說話,圓溜溜的眼睛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