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得死,空虛寂寞死!”沈東懷拍著額頭,笑著找牆角空座坐下,指著梁陽笑:“你小子是不是很幸福?警花,有沒有?女犯人,有沒有?有沒有有沒有?”

“有個鬼!我又不是看守所長,哪來女犯人!”梁陽也坐下,兩人穿便裝,在縣城生面孔,稍肆無忌憚些。但兩人有分寸,說這話下意識控制音量。

這時一曲結束,十號桌客人站起來,揮著五十元票子:“哎!唱歌妹妹,下來陪哥哥們喝一杯!”

唱歌少女微微皺眉,不樂意,站臺上捏話筒回答:“不好意思,我下面還有歌。”聲音經音響放大仍甜美,聽著像大熱天吃口沙瓤大西瓜般舒坦。

“那你下面有毛沒?”滿臉青春痘客人齜牙,露骨調戲。他在縣城有點背景,公眾場合敢肆無忌憚。一起的幾個小夥跟著起鬨,鬧哄哄的,沒人敢管。

梁陽和沈東懷沒英雄救美意思,這小妞十五六歲,頭髮挑染亞麻色,穿這時代算暴露的衣服在娛樂場所唱歌,被客人調笑正常。在燕京時,他倆也幹過這事兒,只當鬧劇。

唱歌少女小蘋果臉漲紅,沒像良家少女羞澀跑開,卻窘得說不出話,顯然頭回遇這情況,不知應對。

滿臉青春痘客人喝多了,晃晃悠悠端杯啤酒往舞臺走,嘴裡淫笑:“妹妹來喝一杯,咱倆培養感情!”

少女嚇得呆立,黑珍珠般大眼睛驚慌左右瞄,似想求助。可此時大堂經理不在,普通服務員誰替她出頭。

梁陽對這常見流氓劇情沒興趣,扭頭看向窗外,視線突然定格。窗外有個熟悉身影——

是夏雪!

夏雪雙手扒玻璃上,眼睛瞪老大,像發現不可思議的事。

這丫頭咋了?梁陽見夏雪看的不是他,奇怪,難道夏雪在這還有認識的人?

“怎麼?看到美女了?”沈東懷順著梁陽目光看去,色迷迷眼神在夏雪身上掃描幾遍:“不錯,雖穿得村,不打扮,卻透著水靈靈的純!”

“別亂說,那是我請的保姆。”梁陽解釋。

“那你小子肯定沒安好心!哈哈——”沈東懷挑眉毛。

梁陽剛想反諷,見夏雪像救火隊員衝進歌舞廳,直跑舞臺前,一把抓唱歌女孩手腕,憤怒質問:“小雨?你咋在這?”

唱歌女孩沒想到夏雪突然出現,這比被流氓調戲還讓她不自在。本能掙一下,沒掙脫,低聲叫:“不要你管!”

“你——小雨!你不是說週末留校自習嗎?為啥!為啥在這?這地方不是你該來的,咱家雖窮,可有骨氣!咋能在這賣唱!”夏雪激動得淚在眼眶打轉,身體條件反射,激動就淚汪汪像受委屈。

“我說了!不要你管!”小雨幾乎歇斯底里喊,用力甩胳膊,甩開夏雪的手。

“小雨你——”夏雪呆住,沒想到妹妹這反應。和之前印象不同,一時無法接受。

“喂!你他媽砸場子是不是?”這時冒出個滿頭黃毛二十來歲小夥,聽口氣像看場子的,剛才不知哪去了。他罵著搡夏雪:“媽逼!趕緊滾!”

“剛哥,她是我姐,別這樣,她不鬧事。”見夏雪被搡退幾步,夏雨忙拽黃毛胳膊勸解。

“哼!”黃毛見夏雨說,狠狠瞪失魂落魄的夏雪,沒再追究。

“喂!”滿臉青春痘客人冷哼,還端著酒杯站一邊,臉色鐵青:“媽的!小剛!不給我楊老二面子!”

“剛哥,你看他——”夏雨又低聲求黃毛,在她眼裡黃毛小剛是大混子,在這河馬歌舞廳看場子,能解決問題。她之前左看右看就找他,因夏雨來唱歌前,小剛保證有流氓找他。

“嘿嘿,二哥啊!”出乎夏雨意料,剛在夏雪前牛逼的小剛,轉眼換上彌勒佛般笑臉。

楊老二眼神鄙夷,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