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從這些事中得出些所謂的真實嗎?我的存在必須依附於這些事情才會變得真實嗎?誠然,我只有在事境之遇中,才有各種心情的呈現,像現在這樣,心情正漫然頹然。
但事情是那般變化莫測,那麼在其中產生的也是不確定的我的道理、心情。
哦,我知道了。
比如我從事中得到惻隱的心情,我也確實真實感受到它了,這樣的心情是真實的。
如果以這樣的心情行事,這樣我就在事中得到了在世的真實。
這樣的心情不可能不存在。
而且惻隱心若能對外部事物作出真實心情的反應,那麼也會對自己內心的念想得失給出獨屬於自己的反應。
前者是對外界事物透過感官反映到內心的當下自知。
後者首先是自己在先前習氣與當下真實之間的反覆掙扎,自己首先要從自己的應(仄音、對外界刺激的一個自身反應的自知)感中提取出自己的真實反應,自知真實對於久處人世中的人們來說是要首先細思的第一個念頭;其次才是是否要以真實的心情反饋到現實之中,因為言行的本意從善,在真正作用於現實中的時候,這種善根據不同的人物事會有不同的對錯結果,這同樣需要自己以智慧去判斷。
透過其次這一正思開始轉向外言行的將要,就與孟子所說的“義”相連線了。
“羞惡”,自身情感的另一種情緒就開始發揮它的根本且正確的作用了。
自適於心的真實,德行概念化把握即仁,是一切在世真實的開始。
當然了,在歷史中,對於仁這一名詞是否屬於人本性的爭論也有很多,有說是人之性的,有說只是一名言的,前者幾乎成宋明儒如二程(程顥程頤)、朱熹、王陽明等共識,堅持後者一說的也有如黃宗羲、戴震之流,後者所處的時代普遍是“反對以朱熹為代表的宋明儒學”的學術之風盛行的時代。
這暫且不論。
單說仁是否是人的本性,既然惻隱心是人獨有的情緒之一,那麼將其統括化、概念化、大成化、圓熟化的仁必然是人的本性之一了。
就像是溪流是水的一支,而百川歸一海,不能因海的廣納氣象就說海的本質不是水了。
那麼如果我不在事之中呢:我只是一個獨立的人,作為此而存在,不與世界互動呢?在孤處的情況下,這樣的心情沒有被產生呢?這時惻隱心就只是一個可能性了,若這種可能性展開為現實性時始終不被人所關注呢?屬於炎黃子孫的我們,不必去考慮這種可能性了,因為已經現實存在,再去考慮是否被人關注並提煉為理論毫無必要。
已有成說,那麼就應該根據此成說道理將其外化展開成適合時代的表述。
還有一種可能性,若在現實中的我,不存在呢?若世界的真實如佛教所說的是空的呢?若世界一切都是緣起和合的呢?道教不也講無嗎?這樣的空無又是什麼意思呢?明明在世存在的我們有著在世存在的真實,為什麼要拋棄這種真實呢?空無的真實又是什麼呢?我在樓上靜觀,對於這些疑問我給不出答案。
人流和著燈光描繪出一種不真實的虛無感,我感覺不到自己存在的必要,先前的悲傷被一種無名的虛無感遮蔽,我就只是頹然地坐著,偶爾有涼風。
我忽然覺得我所體悟到的起點,其實毫無意義,對於我這短暫的一生而言。
‘不這樣又能怎麼樣呢?我們不都是在這世界中生生死死般輪迴著嗎?前人接著後人,代代不息,沒有反思,只有沉溺。
那這又有什麼意義呢?僅僅是為做些什麼可做可不做,我不做也有別人來做的事情嗎?’我被這巨大的虛無感包圍,感受不到前進的方向。
內心的惻隱之痛像無邊大海上一葉小舟,雖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