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惻隱心情?’在這樣舒心的感受中,我回憶到一路走來在短暫相遇中而有的共情心緒;惻隱情不知在何時哪個美好的感受中又發芽滋長,但我明確知道就在這日常的美好中惻隱心漫生在其中。

從前在那種宴飲應酬的環境中,每天的我在醒醉中處理著人情與事務,沒有時間去仔細思量其中的各種機鋒,就更別說再去品味伴隨應事而有的各種細膩心情了。

‘辜負了孟子他老人家啊!’念此,我自嘲地笑了笑:‘找什麼藉口,我對我還需要再有欺騙嗎?是在繁華中自我迷失轉復丟掉從前的學知,哪裡是什麼沒時間。

’但閒處光陰易過,這次的返鄉,在心底的那些不容忽視的真情,又有萌動的跡象了,‘從哪個相遇風景中開始的呢’?是?江河邊,一孩童抱著被淹死的小狗痛哭。

或許他不懂死亡的真正含義,但他知道從此他的小狗再也不能:或跟在他身邊一起奔跑,歡快地陪伴著自己跑過自己玩耍的地方;或搖著尾巴在回家路口靜靜等待著自己從私塾放學,然後與自己並行回到自己的家中;或相伴田野放牛,在中午的樹蔭下共享著母親給他準備的午飯……種種陪伴再也不能,他覺得內心有些東西失去了,難受到只能透過哭來表達這種失落的心情。

當時的我,在路邊獨立默觀,當然也能感同身受地體驗到他的悲痛,因為我也有過這樣的時候。

我為他的悲痛而難過,也為自己曾經的失去而難過。

但在那時,我突然感受到,在京城生活的時光中,我刻意壓制了我這樣的脆弱心情。

為了什麼呢?哦,是權力。

我不能在那樣一個環境中展露出任何與怯懦有關的情緒,惻隱同情更是忌諱。

再者,你去與誰同情呢?我在這樣的生活中沒有同行者。

我記得當時,我為了想要往上攀登,不惜違背內心的良善,作出一些令人難以啟齒的行為以保證我能獲得那樣一個官位。

但,做完我就後悔了,我看得到被我使了手段而丟掉職位的人離開時的落寞神情,我知道他和我一樣平民出身,為官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負且也要養活他自己的一家。

在後悔的那一刻,我知道,我不適合這樣的環境。

我承受不了那樣的感受,也承受不了在我獨處的每個深夜中反覆出現念慮拷問。

於是,我只能安慰自己,既然做到這個位置,就做點真正的事業將愧疚心情反哺到民眾身上,這也很好。

可是,我錯了,我錯的離譜。

現在的我才知道,不能以一個錯誤的開始來做自認為正確的事情。

我忘不了,我上疏時候,他們那戲謔的眼神,好像在說:“就憑你這樣的人,還敢為民請命?你忘了你自己是怎麼爬上來的嗎?”

‘我這樣的人,是啊,我這樣的人,還配什麼與善為伴的事情呢?’不過也透過這件事,讓他們知道了我終究和他們不是一路人,我是事情中不穩定因素。

結果自然而然。

可隨著返鄉路途前進得越來越遠,遠到不刻意回憶我都忘記我之前是怎樣生活的時候,我的心情開始漸漸放鬆。

在這樣的心情下,我覺得我自己開始轉變,轉變為與之前時光不同的存在狀態,或者說我更是我本來的自己了。

在與人共情的悲傷當時,其他我人生中經歷過且印象清晰的影像一幕幕浮出,我為我自己難過,我為我自己的偽善而難過,為自己失去自己曾經的理想而難過。

我是什麼啊?我成了什麼啊?言行若不出於真心那就是虛偽。

‘惻隱心,既然可以同情於外,為什麼就不能同情於內?若可以為他人的苦難與失去而感同身受,為什麼不能為自己失去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