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町,大樓外拉起黑黃相間的警戒線,留著鯔魚頭,嘴角一道細長刀疤的西裝男掀開警戒線一步走進慘烈的現場中,他蹲下身子抓起一把灰燼,神情嚴肅。

二樓的天花板已然貫通,散亂的黑色髮絲自二樓向下垂落,平鋪在一樓地板之上如野草遍地,他縱身一躍跳上二樓,臺位之上一個包裹在髮絲之中的頭顱正是源頭所在,纖細的無頭身軀被一柄斷刀釘死在沙發之上。

【毛倡妓】

瀛洲傳說中出沒於花柳巷周圍或妓樓之中,以年輕精壯男子為食的妖怪,此刻被人摘取頭顱,死的不能再死了。

細碎的聲音從裡廳中傳來,鐺!聲音炸響,神情警惕丟下毛倡妓的無頭屍體緩步前行,深吸一口氣一腳踹飛房門,兩隻閃爍光芒的眼眸出現在黑暗之中。

“喵。”

被巨響嚇到,黑貓從來人腳邊迅速跑開,西裝男走到窗戶前猛地拉開窗簾,光芒灌入黑暗的房間之中,他回首微微一愣。

房間中細長的刀痕如同畫作凌厲的線條,彷彿被火焰灼燒的團團漆黑汙漬附著在牆體之上,地板之上滿是黑色髮絲,宛如女子長髮編織而成的奢華地毯,慘烈的場景猶如惡鬼相殺,他撫摸著牆體之上的痕跡,迅捷而又果斷的出刀,技法超然,像是凡俗浸淫劍道多年的大師所為。

但毛倡妓髮絲之上滿是燒焦的痕跡,卻無第二種妖氣存在,他心中已有推測,“與吾等同類”,可氣息卻不像自已所知的任何一個體系,刻印決定昇華之路,複雜的道路不過是樹幹延伸而出的細密枝葉。

一拳擊穿牆壁,眼神冷冽,不管你是人是鬼,違背了天照會的意願就必須死。

......

陽光微倦,書頁承接光束,清晰可見無數細碎的灰塵飛舞,如同流光,英語課上少年昏昏欲睡,強撐著到午休時間,達也走上前拍了拍趴在課桌上的出雲示意去一起吃午飯,被其甕聲甕氣的拒絕。

“你昨晚幹嘛了?”

“週日肯定是和女朋友在一起,嘿嘿。”矢吹猥瑣一笑,兩人對視一眼,無聲勝有聲。

出雲連和兩人逗悶子的心思都沒有了,昨晚辛苦了大半宿,陣斬長髮女鬼卻毛都沒撈著,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已努力的方向是不是有問題。

吧唧了兩下嘴,決定回家收集資料從長計議。

......

因為腳踏車壞了,所以是步行上學,千夏其實很喜歡這種兩人一起徒步走回家的感覺,漫長的回家道路在戀人的陪伴下反而顯得短暫。

察覺到出雲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她拉著出雲走到旁邊公園的長凳上,坐下來整理了一下裙襬,拍了拍自已的腿示意出雲躺下來。

出雲有些意外,在千夏羞澀的目光中躺下,少女伸出纖細的手指輕揉少年的眉心,試圖用這種方法來緩解少年眉宇之間無法掩飾的疲憊。

“出雲君最近是有什麼煩惱嗎?”

“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呀,我只希望你有煩惱的時候能和我分享,媽媽告訴我,一個人的煩惱很大,可當將他分成小小的部分,煩惱也就沒有那麼煩惱了。”

“千夏媽媽真好。”

“誒?”

“我是說千夏醬的媽媽真好。”

少年側過腦袋抵住少女柔軟的腹部,千夏伸手撫摸少年柔順的髮絲,他開口道:“千夏,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已所在的世界並不是你熟悉的那樣,你會感到失望嗎?”

千夏歪頭想了想,認真回答道:“不會的呀,我擁有這麼多幸福的記憶,就算世界變了也不會感到失望。”

出雲有些詫異這個答案,隨即聲音有些低落,“那如果我有一天我不見了,你會傷心嗎?”

少女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