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萬籟俱靜,只剩下空調運轉的聲音,呼呼呼,宛如惡鬼的嘶吼。
暴烈的黃沙呼嘯,沙海一望無垠,灼熱的氣浪耗幹身體中僅剩的水分,揹負沉重行囊的旅人扔掉空蕩蕩的水壺,沿著指南針的方向前行,偌大的世界中,一人,一行腳印,孤獨的進行永恆的朝聖。
走過一座沙丘,旅人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粗壯的椰子樹矗立在沙漠中,充滿水分的果實高掛枝頭,不顧腦海中常識的呼喊,拋棄一切負擔撒腿狂奔。
凝望著可望不可得的水分,束手無策,心生絕望,榨乾最後一絲力氣後自樹幹掉落在黃沙上,一隻小麻雀出現,停在旅行者的耳旁,撲稜翅膀叼起一縷長髮企圖拯救他,旅行者乾涸的嘴唇開合卻講不出一句話,安靜的等待死神降臨。
亮紅皮毛的沙狐眼神狡黠,躲藏在遠處窺探。
天空上一頭藍色鯨魚翻騰,巨大的瞳孔倒映旅人悽慘的身影,垂憐,翻滾躍動,鯨尾掃動高聳的椰子樹,一顆飽滿的果實自樹上掉落。
“砰!”
筆直的砸在旅人的胸膛之上,無比真實的重量,附帶死亡的快捷車票。
“?”
鄒挽猛地睜開眼,驚出一身冷汗,什麼夢這麼荒誕,坐起身深吸一口氣,有些胸悶,翻身開啟房間裡的燈,拿起桌子早已涼透的茶猛灌一口。
好險,差點渴死。
他看著窗外有些疑惑,今天竟然睡了這麼久,而且很久沒有做過如此光怪陸離的夢了,摸了摸自已的肚子,感覺有些頂不住了,聽從食慾的安排抬腳走向廚房。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姿問題,肩膀痠疼的厲害。
光潔的木地板上,倒影顯得格外修長,紅色的血腥裙襬端坐在肩頭之上,紅線飛舞,精緻的面紗遮擋面容。
......
古鴻街。
雲市著名的古玩一條街,擺攤的老大爺在鋼架棚底下提溜著茶壺呼呼扇風,來往行人不乏外國面孔,在這些老雲市人看來,這些一個個老外都是行走的鈔票。
美刀,歐元,英鎊,日元都不是問題,只要合法,小嘴跟著那麼忽悠兩句,上週的東西也能變成商周的,古玩這行撿漏是本事,走眼了咱不心疼,贏了那是咱的本事。
何況這裡面個個人老成精,想盆滿缽滿不容易,但輸的褲子都沒了倒是像喝水一樣簡單。
“老闆,這東西咋賣?”
大爺斜眼瞅了一眼物件,張嘴就是十幾個達不溜。
“便宜點。”
大爺不樂意了從椅子上起身,這小老外長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說得比自已還溜,穿的奇奇怪怪不說,一上來就砍價,把自已這兒當菜市場了。
“便宜不了,你看這做工,難得的料子,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從別人手裡搞到手的,也就掙個攤位錢,保證你不會吃虧。”
“行吧,能賒賬嗎?”
大爺臉肉眼可見的抽搐了一下,心想這人是不是來故意搗亂的。
“你看,我就這點錢。”
來人可憐巴巴的從祭祀服的縫隙裡掏出幾張紅色的軟妹幣,眼神布靈布靈的,細長的睫毛扇動,滿是期待。
“......”
“轉賬也成,支援國際賬戶。”
“可是我沒有錢。”
大爺佯裝思索,大手一揮,一副我虧了可以但絕對不影響國家感情的姿態,爽快說道:“拿去拿去。”實則淨賺二百六。
小老外高興地一手交錢一手拿貨,將造型別致的玉石無路特曼掛在繁複莊嚴的祭祀服上,眼睛中滿是開心。
“第一次砍價成功!”
......
漫無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