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無窮盡的廝殺,永無止境的廝殺,人類漫長的歷史就是彼此傾軋的戰爭史,棍棒石塊,刀劍槍炮,最快捷的殺人方式,最歹毒的陰謀詭計,生命化作籌碼,鮮活的生命成為冰冷墓碑上的石刻,百年千年之後,風蝕水蛀,硝煙的味道尚且縈繞在鼻尖,無人可知誰是誰。

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名為人類的龐大群體在蒼茫的宇宙中奮力求生,貧窮,富貴,年輕,蒼老,形形色色的人被理念,道德,物質束縛其中,不得抬頭眺望星辰,命運之神嘲弄輕笑,倘若人生來便是為了讀書,工作,結婚,生子,所謂生命的意義又在何方。

偏居一隅,茫然四顧,眼前之事是否是昨日重現,時代的齒輪轉動不停,微不足道的個體為了生活而活,麻木不堪,狼狽求存。

可,這就是人類存在的意義。

改變不了命運那就拼盡全力狂奔到死,與其痛斥命運的不公不如放肆高歌,無病呻吟永遠不能改變現狀,單獨的個體也無法改變時代,縱然知曉自已前途並不坦蕩,驕傲的筆直前行才是普通人向這個狗日的世道高高豎起的中指。

“去你媽的!”

卡德羅夫向天空輪盤之上宛如神明的存在,高高豎起中指,站在花海中來自俄聯的大隻佬破口大罵,彷彿想要心底的抑鬱一吐為快。

達倫看著他這副憤怒的樣子,疲憊不堪的心神竟有些輕鬆,她上前拍了拍卡德羅夫的肩膀,“別罵了,你再怎麼罵他也不會回應你。”

卡德羅夫愣神,有些困惑的撓了撓頭,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達倫,語氣有些幽怨的抱怨道:“啊!那我不是白罵了半天,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看著卡德羅夫這副不怎麼聰明的樣子,達倫捂住肚子笑的直不起腰,笑聲快意無比,如雨過天晴,陰霾一掃而空,她伸出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說道:“你個蠢貨。”

卡德羅夫表情嚴肅,大聲呵斥,“放肆,你怎麼敢這麼冒犯鐵血教廷的騎士...”

“閉嘴。”

“哦。”

二人背靠背坐在花海之中,蝴蝶翩飛,爭奇鬥豔,微風自天際而來,絢麗的花海搖曳生輝,達倫看著眼前寧靜安詳的風景微微失神,曾幾何時自已生存的國度也是如此美麗,也不知道炮火紛飛的故鄉中家人是否安好。

長嘆一口氣,取下脖子間的白色獸毛圍巾將其隨手扔出,這段漫長的旅程已經到了終點,就讓自已短暫的忘卻一切,什麼都不去想,享受這片刻安寧。

閉上雙眼,在溫暖的天光之下靜靜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卡德羅夫輕輕將其搖醒,達倫有些迷茫的盯著他,壯碩的少年雙手藏於身後,他咳嗽一聲,“達倫,看這是什麼。”

一柄精緻的花環出現在卡德羅夫高高舉起的雙手之間,柔和的光暈下少年藍色的瞳孔晶瑩剔透,宛如冬日陽光下的藍色冰晶。

“送給你。”

達倫有些驚訝的接過花環,花紋細密,各色鮮花以一種和諧的方式排列,她沒想到這個腦子裡只有肌肉的傢伙竟然這般心靈手巧。

“謝謝。”

“快戴上,我看看怎麼樣。”

達倫有些遲疑,在卡德羅夫期待的目光中還是選擇將花環戴上,她微微抬起頭,一頭黑色長髮束縛在頭紗之下,只有額間幾縷在微風中飄散,高挺的鼻樑上一雙明眸宛如琥珀。

“真漂亮。”

卡德羅夫輕輕開口,達倫不知道他說的是頭頂的花環還是自已。

可故事總是要結束的,裝傻充愣只能獲得一時的安逸,望著卡德羅夫的臉龐,達倫手提短刀緩步向前,鐵血教廷的一階鼓動奇蹟。

“開始吧。”

“好。”

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