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遠離村莊,徒步前行數十里,山路蜿蜒曲折,月色之下,出雲叼著一截枯枝神色輕鬆,那貴氣少女騎在巨狼身上,神情淡漠。
少年看向遠方,除卻一望無際的黃土地外,便再無人煙存在的跡象,丘壑縱橫,皎潔月光如流水填入其中,巨狼奔行,身形龐大腳下卻無一絲聲響,羅馬之王看著這異鄉的景象,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貴氣少女紅唇輕啟,“少年,告訴我你的名字。”
“陳澈。”
少年身穿紅袍,身形高大,腳步輕巧,微微一步便有數丈距離,如鬼魅一般,速度絲毫不落下風,出雲看了眼貴氣少女,棕色長髮隨意束起,面孔並不出眾,只是一雙宛如黃金打造的眼眸,威嚴而又神聖。
“你呢?”
“尼祿。”
奔行近百里距離,兩人停下腳步,一條大江橫在二人身前,江水因常年侵吞兩岸泥沙,呈現暗沉的黃黑之色,水流湍急,無數暗流潛藏其下,江水拍岸,在寂靜的夜色下轟隆作響,身後不過四五百米距離有一座破敗不堪的廟宇鑲嵌在黃土斷面之上。
出雲看了眼江面,度過倒是不難,可這方世界的面積顯然遠超自已的預料,與其平白無故的消耗自已的體力,不如休整片刻,從長計議,而且這裡離那村莊也已經足夠遠了。
尼祿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從巨狼身上走下來到出雲身邊,和其並肩站立。
“你發現了什麼?”
“沒有。”
“我覺得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出雲嘆氣,那半枚銀小判出現在手中,銀色流光如風中燭火,“你如果說的是王家灣的村民的話,我應該是知道的。”
尼祿點了點頭,“沒想到這個世界如此奇怪。”
出雲彎曲手掌,將小判握在手中,銀白光澤灌入身體中,他眼神清幽,“誰能想到那些看似普通的村竟然都是神蹟刻印的化身。”
出雲從抱起那個小女孩兒的第一時間便知道了這件事情,龐大暴虐的力量就蘊藏在那具小小的身體之中,他將銀小判作為回禮送給老婦人,難道當真認為他只是為了表達謝意。
其實是為了印證心中自認為荒唐的猜想,現世每個人體內都有“靈魂”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如同灌滿的水壺,多一絲則死,少一絲則痴,沒有刻印的存在,那半枚銀小判的力量足夠炸碎任何接觸他的凡俗之輩。
少年從來都不自認為自已是什麼良善之輩,只要自已能活,何人不能死,縱使他人表露善意,自已也從不曾放下過戒備之心,更別提自已正在參與一場瘋癲到極致的亡命遊戲。
只不過他們似乎一直把自已當作人,遵循著自然規律,生老病死,沒有一絲自知,這也解釋了為何尼祿尋覓到競爭者的身影而不敢貿然進村。
少女皇帝收斂心中殺意,有些欣賞,倘若出雲是個徒有其表,痴呆不可救的蠢貨,她會選擇立即動手宰掉他,有資格和皇帝同行的人豈能是個廢物。
出雲指向那間破廟,“今夜我們就在那裡度過一晚,明天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