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時愉現在很開心。

因為她要死了。

和往常不同,這次她能明確感覺到身體逐漸變涼,絲毫沒有回溫的跡象。

雖然被水嗆死有點不符合她的死亡預期,但是沒關係,只要她能死了就行。

就是苦了她剛找的那些殺手了,眼睜睜的看著人物目標提前死去,到手的幾十億就這樣打水漂了。

意識消散的秋時愉並沒有聽見那若隱若現的機械聲。

‘宿主...請求...繫結,未回應...強制...成功。’

西渚國,今新帝登基二年。

現已深冬時節,大雪紛飛。

林家村最邊緣的一戶人家,是村裡唯一一個讀書人程耀良的家。

此時本應該滿地銀白,積雪甚厚的後院裡卻是紅白交錯,躺下了一名婦人。

腹部插著匕首,鮮紅的液體夾雜著落下的雪花緩慢流淌,尚有餘溫的鮮血浸透地上的雪,隱隱可見黑黃的土地。

旁邊站立著一名孩童,男,大約七八歲,稚嫩消瘦的面龐帶著冷漠,黝黑的瞳孔倒映著紅。

他動了動略微僵硬的四肢,拿起腳邊的繩索走上前蹲下,伸手探了探頸脈,然後抓起一把雪搓了搓。

眉頭緊蹙著,淡定的臉上有了反應。

嫌棄,噁心,厭惡。

實打實的表現著對死去婦人的不喜。

他拿著繩子開始束縛婦人,又費了番力氣才把人挪到準備好的木板上。

此番舉動下來,他的四肢也不僵硬了,反倒是出了些汗。

“嘖,重死了。”

少年滿臉嫌棄厭惡,甩了甩有點痠痛的胳膊。

剛把繩子搭上肩膀,就感覺到繩子動了。

他身體有一瞬的停頓,轉而打算接著繫緊繩子。

“你...說誰重呢?”

秋時愉本以為自已死的透透的,結果又活了,還是以魂穿的方法活的。

拜託!她真的不想活了!

要不是靈魂進了這個身體,還被人說胖了,她才不想‘活’呢!

少年只當沒聽見,自顧自地拉起繩子就要走。

秋時愉腦殼痛,身體還沒融合好,想揍這小子一頓都不行。

果然不愧是未來的大反派啊!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人死了但又能說話這件事他竟然一點反應都不給。

真的是太沒面子了。

要不還是把她殺了吧。

“宿主,請您積極完成任務。”

秋時愉只當沒聽見,睜大著雙眼,靜靜感受著雪花落在她臉上,又慢慢融化的過程。

啊,雪下的真大啊,渾身都凍硬了。

“宿主,如果任務完不成的話,您將會受到懲罰,這將會威脅到您的生命,還請您嚴肅對待任務。”

秋時愉翻了個白眼。

多少年了,她已經好久沒有體會到無語的情緒了。

以為死了的她跨越時空進入到了別人的身體裡,要不是自已無法和這具身體融合,只能像個鬼一樣在這個軀殼裡不死不滅,她才不會答應這個二貨系統的任務。

說的好像任務失敗了只會懲罰她自已一樣,要不是因為這二貨自已的失誤,繫結錯了人,還跨越時間錯誤,她能到這裡?

要不是她特殊,能復活重來,這個二貨早就因為嚴重失誤沒了好吧?

到現在了還沒有搞清楚她們兩個之間的定位關係,真是有夠二的。

反正她追求的就是死,能死就完美了。

系統把秋時愉的心聲聽個一清二楚,但它自詡高傲和她不一樣,只是默默地被嗆到閉嘴,到底還是梗著脖子死鴨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