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君,我等物資告急,需速往彼山,尋續生花。若有,則取而歸;若無,則當撤退,另謀良機。”鄭宇語調冷靜,目光掠過劉芸,察其神色。
劉芸淡然回道:“我無異議,此行諸多不易,若山中無續生花,撤退為上。”
趙煒精神漸復,一掃先前萎靡,振臂高呼:“事不宜遲,即刻啟程!”
眾人整裝待發,另覓新徑,偏離山腳已不遠,半日行程可抵。
鑑於冰蟻之患,諸人警惕倍增,林中之物,但凡古怪,皆遠避之,無人敢輕易觸碰,蓋因山中之險,已深植人心。
一路行來,倒也平穩,未遇險情,平安抵至山腳。
山腳之下,空曠無垠,一條路徑清晰,直指山頂,山腳下更設祭壇一座,供奉一尊雕像,鄭宇審視片刻,料定此乃西王母之像。
此舉無疑再次印證其推測,山中藏有隱世家族,或為崑崙真主!
鄭宇至祭壇前,見所供之物為羊肉等物,已腐敗,香灰散落,遂言:“此地似為某族祭祀之所,然久未有人至矣。”
劉芸奇問雕像:“鄭宇,此乃何人之像?吾從未得見。”
鄭宇答:“此乃西王母,料此山內藏一顯赫家族,視西王母為守護神。速登山,勿擾主人,以免生變。”
卻有人憂慮:“此處空曠,夜來何以為棲?”
趙煒忽指遠處,山腳下竟有一祠堂:“瞧,那邊似有一屋,不如前往探查,權且容身!”
鄭宇早見此祠,心存忌憚,民諺有云:野外露宿,墓旁勝於荒廟。但見眾人寒凍,不好阻攔,遂隨行。
祠堂之內,寬敞可容四十人,燭滅,供品亦朽。供桌上,西王母像兩側,多兩童侍,一男一女,面色微紅,含笑凝視。
劉芸觀之,不禁顫慄。
“何事?”鄭宇問。
“雕像,頗感詭異。”劉芸細聲道。
鄭宇亦感雕像陰森,慰之:“勿再多看,既借宿於此,須心存敬畏。”
言畢,鄭宇取趙煒煙三支,點而插於香爐,言:“西王母娘娘,今夜打擾,望恕罪,此新煙供上,願喜。”
趙煒見狀,笑曰:“鄭宇何時變得如此虔誠?”
鄭宇瞪目:“休得多言!”
眾人終得避風之所,用過簡餐,陸續入夢。
鄭宇慮及安全,使徐塘守門,自已則暗中護眾,打坐警戒,不敢懈怠。
深夜,氣溫驟降,鄭宇突覺寒戰,攏襟欲繼打坐,卻發現供桌之上,二童侍像竟動,此刻皆側首,目光落於沉睡眾人!
鄭宇雖不信邪,亦感寒意徹骨,近觀再三,確是雕像移動!
他轉身欲喚徐塘,然而門前空無一人,回頭望向眾人安眠之地,竟也空空如也……
昏黃的燭火勉力照亮著四周,搖曳在夜風之中,似乎隨時都會湮滅於黑暗。
鄭宇闔眸,深深地吸了口氣,心中暗罵,豈非又是陷入了幻象之境!
他百思不得其解,那施展幻術之人究竟是何時下的手,自已竟毫無察覺,恍然間便步入了這虛假的世界。既已至此,他便暫且安之若素,未見危難,自不必急於逃脫。一旦這幻象稍有波瀾,便是他尋得突破口的時刻。
寧靜並未持續許久,先是那扇破舊的門在風中吱嘎作響,猛然合攏,緊接著,兩側孩童雕像竟緩緩轉動,低頭凝視著他。
“跪伏!”一聲威嚴且不容置疑的命令在頭頂響起,猶如天際之音。
這兩字裹挾著強大的精神力量,鄭宇一時心生跪拜之意,雙腿不由得屈膝欲跪。
但剎那間,他的精神之力洶湧澎湃,將那份屈從之意徹底擊潰。
他挺直腰板,目光冷冽地注視著雕像,諷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