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陳母譚氏的院子,剛好隔著小湖遙遙相望。

方才,嘉柔從譚氏那邊出來後,也來了王氏這邊。

雖然王府一直未曾言明殿下住在此處,但蔡坤母子早已私下知曉了自稱晚輩的嘉柔是當朝長公主。

攝政皇長女的身份,終歸有些威壓,王氏、尤氏表現的極為客氣。

只是,當嘉柔離去後,屋內氣氛馬上冷了下來。

在此的都是蔡家人,身為蔡家家生女的茹兒沒忍住,最先嘀咕道:“她在陳夫人那邊待了小半時辰,來咱這邊兒只說幾句話便走了,不想來就別來嘛,當誰稀罕她來似得~”

牢騷話還沒說完,茹兒便被被蔡嫿一個眼神瞪的趕緊閉了嘴。

總之,嘉柔禮節上無可挑剔,但拜訪雙方的細微差別,耐人尋味。

尤氏潛意識裡不敢在背後議論長公主,可心裡有氣,終道:“嫿兒,旁人都說你和王妃情同姐妹,但母親來了,她還不是躲在後頭不來相見.”

蔡嫿媚目一挑,當即駁斥道:“午前母親來時,王妃沒有出門親迎麼?再者,王妃已說了晚間設宴招待母親,二嫂還想怎樣?”

今日來探親,待遇和想象中有所落差,尤氏不由又道:“王妃迎的又不是咱母親一人,她迎的是母親和陳夫人兩人,夜裡設宴也是招待的母親和陳夫人,哪裡顯出你倆姐妹情深了?還有那玉儂,若不是當年你成全她和楚王,她能有這般風光?可今時今日,她還不是躲在後頭,兩頭不得罪?”

本就心情不美的蔡嫿,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火氣,可坐在旁邊的王氏連忙輕拍蔡嫿手背安撫,蔡嫿轉頭見母親略帶乞求,終是心軟下來,沒和二嫂動怒,只道:“我家的事,不勞二嫂費心”

“你家的事,二嫂自然插不上嘴。

但二嫂有句話卻不吐不快!咱家誰不知你為這王府操碎了心,若沒你在,王妃豈能穩坐釣魚臺落盡那賢惠之名?旁人十指不沾陽春水,卻是你把髒活累活都幹了,除了外間一個‘妖妃’名號你還落了個甚?”

“夫人!”

靜坐一旁的蔡坤終於聽不下去,低聲呵斥。

雖然這座院子裡都蔡家下人,但此處畢竟是陳家的宅子,尤氏言語間已有埋怨王妃之意,蔡坤自然不敢再讓她說下去。

自從蔡家發跡,尤氏在蔡坤面前已越來越溫順,可今日尤氏確有替蔡嫿不平之意,臨了還是小聲嘟囔了一句,“能進王府的女子,哪有一個簡單的?若不是嫿兒有些手段,我看這王府後宅也和旁的高門大戶沒甚區別王妃垂拱而治,黑鍋都讓咱嫿兒背了”

“別說了!”

蔡坤愈發嚴厲,尤氏這才閉嘴,前者隨即看向了妹妹,蔡嫿卻沒有預想中的惱怒,反而坐在椅子內怔怔望著地面,似在走神。

不經意間,身上溢位一股子失落

蔡嫿確實有些失落誠如二嫂所言,這個家裡,她做事最多,自然得罪人的機會就多。

便如此時,門前清冷,似乎昭示了她在姐妹間不受歡迎。

其實,蔡嫿理解貓兒,身為大婦,至少在明面上要做到不偏不倚。

可事到己身,蔡嫿失望難過的情緒卻也真實存在。

還有玉儂哎,想來是早年間對她苛刻了,至今她對自己依然心存隔閡。

歷來自信爆棚、做事果決的蔡三娘子,甚至落寞反思到自己做人是不是有點失敗了。

正此時,忽聽外頭響起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入內通稟的丫鬟只來及說出,“老夫人、娘娘.”

玉儂已帶著嬈兒走了進來。

已認定今日無人來訪的幾人還沒反應過來,王氏已率先起身不管玉儂以前是什麼身份,但此時卻是正兒八經的楚王側妃,便是王氏也不會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