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他可清楚的很!

女監暴動,這麼快就驚動了知府大人?

視線逐漸適應了光線,張獄監終於看清站在大門處的各位大人.當先一人,身穿緋袍,他身側,便是半躬著身子的知府桑延亭。

但兩位大佬的目光卻都看向了甬道深處的女織工們林巧兒等人聽說知府大人來了,嚇的趕忙跪地。

可那丁娘子卻同薛大姐等十餘位婦人依舊昂首立於甬道內。

這等賤民罪婦見了欽差、知府如此無禮,可兩位大人臉上卻不見任何惱怒,反而隱現糾結神色,似乎在猶豫如何和這幫婦人開口講話。

正此時,外間突然響起一道撕裂空氣般的呼哨,緊接一聲沉悶巨響,地面微微一顫,監牢內灰塵簌簌而下。

這一聲,像是提醒了羅、桑兩位大人此刻處境,前者側頭看了桑延亭一眼,桑延亭這才捨棄所有傲嬌,趕忙在兩名軍將護衛下上前幾步,遙遙朝丁娘子幾人道:“本官現已查明,仲秋估衣巷口一事,和爾等無關,你們可自行離去了”

跪在後頭的林巧兒等人驚喜抬頭,卻又覺無法理解

可前方的丁娘子沒露出任何喜色,甚至語出驚人道:“知府大人,我等不明不白被羈押於此,有傷名節,江寧府若沒個說法,我們不走”

“.”

桑延亭不由惱怒,他能至此和一幫罪婦和善說話,自然是迫於無奈.城外齊軍已開始炮擊、登陸了,江寧必然不守。

對方停火和議的條件,江寧府確實做不到,但為表誠意,人家提出的第一條釋放力夫、織工的要求,總得答應吧。

卻沒想到,她們反而拿喬了起來。

不過,一直站在後方的羅汝楫卻遠比桑延亭敏銳,聽到那丁娘子開口說話的口音,迅速察覺出了貓膩,只見他一臉和善道:“這位娘子,可是淮北人士?”

“祖籍淮北唐州朗山縣.”

丁娘子不疾不徐答道.十幾年來,淮北動盪,便是有早年間淮北人跑來江寧謀生、鄉音未改也不稀奇。

可羅汝楫的問話,讓桑延亭馬上反應了過來.淮北、唐州、朗山,那正是楚王早年間起家之地附近。

再聯想江寧仲秋之亂後,齊軍的神速反應,桑延亭已大致猜到了這位鎮定自若的娘子,絕非普通織工那麼簡單。

即使能想明白,但也沒甚意義了。

晉王要的由頭有了,大軍已兵臨城外,再去議論仲秋一事,還有甚意義。

正思忖間,外間又是接連兩聲悶響這次動靜更大、距離更近。

猶如一道道催命符。

見桑延亭黏黏糊糊,羅汝楫不由大急,忙越過前者,直接對丁娘子道:“這位夫人,有甚訴求,儘管開口,桑大人一定會盡力滿足.”

“是是是”監牢悶熱,桑延亭以袍袖輕擦額頭汗水。

“旁的訴求,以後再說。

但現下,請知府大人處置此二賊.”

丁娘子伸手一指,指向石家兄弟

“這兩人是誰?”

桑延亭此時才發現監牢內還有這麼兩號人物.兩人一看就是潑皮裝扮,怎進了這‘守衛森嚴’的大獄?

待薛大姐簡略將大獄內的骯髒齷齪事一說,便是桑延亭也覺臉上掛不住,趕忙低升對身邊將官道:“速速將此二賊收押,日後斬首以平民憤!”

“莫要日後了,擇日不如撞日,此時此地正合適.”

說也沒料到,一個婦道人家竟能講出這般話,眾人不由齊刷刷看向了丁娘子。

殺兩個潑皮沒甚,但被一個婦人逼著殺人,大傷江寧府面子。

石大石二也想到,往日可以被他們隨意當做玩物的罪婦,竟隨口說出要將他們當場斬殺的要求,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