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明白了一個道理。

敢死隊——這幫傢伙過的本來就是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

槍林彈雨只怕是當作喝咖啡。

管它明天太陽能不能升起,豁出去闖就行了。活著,是幸,死了,是命。一切早已置之度外,意志早磨練得像是磐石一樣。

也只能這樣。

自已也只能橫下一條心——不問前路,就這樣吧。

這麼一想,恐懼和憂慮倒是一掃而空。喝飽了肉湯,把身子裹在幾層降落傘裡,倒還在又冷又硬的山洞裡睡著了。

……

第二天清晨,火狐宣佈:“諸位,接到指揮部電令,按照預定計劃,今天會有第二批突擊隊員,在M-16號地區空投,咱們將前往匯合,然後進入下步行動。”

這是件喜事,有援兵。

幾個敢死隊員匆匆收拾滑雪板和武器裝備。

博士卻有些傻眼,蹩蹩腳腳地對火狐說:“可是……隊長,我不會滑雪。”

“見鬼,”

火狐瞪著眼睛叫道:“你真摔成徹頭徹尾的傻瓜了,鏢王,你負責教博士練習滑雪,時間——兩個小時。真要命。”

給別人拖後腿的感覺很慚愧。

可是博士更撓頭的是:兩個小時怎麼學得會滑雪?

“隊長,滑雪不是得學兩個禮拜或是一個月嗎……”

話說出口,瞧見火狐譏諷的目光——自已也覺得不合適,兩個禮拜……敢死隊怎麼會有那麼多放屁的閒工去等你。

就這樣吧。

開始學習。

鏢王很熱心地教博士怎麼綁紮滑雪板,怎麼保持身體平衡……

起伏的山坡上,博士不住地跌跟頭。一會屁股墩在雪地上,一會腦袋栽到雪窩裡。

跌得鼻青臉腫,渾身痠痛。苦不堪言。

猩猩和火狐不住在旁邊嘻嘻地笑,偶爾出言譏諷。

“傻瓜,你的動作正和企鵝競爭世界上誰最笨拙。”

有時瞬間變臉,誇獎博士,“喂喂,這一下真棒,象野狗那麼靈活。”

博士咬牙苦緡,感覺——既惱火又痛苦還疲累……

時間到了兩個小時,很精準,火狐立刻叫停了“訓練”,命令道:“出發。”

博士學會了沒有?他才不管。

沒有再多的時間等待。

整裝出發。

鏢王從懷裡掏出兩塊墨黑髮亮,玉不象玉,瑪瑙不象瑪瑙的奇怪石頭,嘴裡唸唸有詞,恭恭敬敬地朝著太陽方向跪地遙拜,再把石塊扔起來,接到手裡,動作頗為怪異。

博士看見那兩塊石頭上刻著像是古代法老頭像的圖案。

猩猩解釋道:“那是‘塔吉騰拉之卜’,非洲塞倫蓋蒂草原上古代部落最遠古的占卜術,他在推算今天的命運。”

占卜。

博士對此道半信半疑。

他問鏢王,“老兄,推算結果如何?”

鏢王陰沉著臉搖搖頭,沒說話。

看來結果不怎麼妙。難道今天的行動要遭遇挫折嗎?

博士又扭頭問猩猩:“他以前用這東西推算,都算得準嗎?”

“嘿,只有鬼才相信那玩意兒。”猩猩搖搖碩大的麥鬥似的腦袋。

鏢王陰沉著臉,“我從來不和愚蠢到沒有靈魂的人討論高尚的問題。”

任務緊急,無暇細爭辯,大家出發。博士帶著一身的痠痛和疲勞,跟著別人一起滑雪前往預定會合地點。

說來也奇怪,剛學了兩個小時滑雪的大菜鳥博士,咬牙硬挺趕鴨子上架,效果竟然超出預料,歪歪扭扭地勉力滑行,雖然時不時摔一跤,但也能湊合著跟得上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