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的寒夜,把空氣凍得都將要凝固了。冷風帶著尖利的呼嘯,在墨黑的壓抑的上空盤旋,猶如鬼怪在哭泣。

午夜了。

裹著大衣的耳曼軍遊動哨僵直地邁著腳步,正準備走回哨位,忽然發現牆角有黑影一閃。

按照常識來說,深更半夜時分,倍莫爾小鎮上絕不會出現行人,就連野貓野狗都不會出現,因為那會凍僵的。

警惕性很高的耳曼軍哨兵立刻把手裡的步槍橫過來,準備開槍,這是夜巡原則——朝著不明移動物體開槍,射殺勿論。

但是他戴著厚手套的手指卻沒有拉開槍栓——毛瑟98K步槍構造很精密,但是有個缺點就是不耐惡劣環境,天氣嚴寒時槍栓被凍得不易拉動。

還沒等他做出第二步動作,眼前出現了一副駭人的情景:只見一條黑色的“幽靈”突然從陰暗角落裡疾竄而出,腦袋模模糊糊是個骷髏狀,兩隻黑洞眼,下面是交叉的骨頭!

夜色下,恐怖到令人昏迷。

哨兵大駭,本能地後退一步,掄起步槍當作棍子,試圖抵擋,但是那黑色幽靈來勢太猛,就像一股黑風颳過,“唰——”晶光一閃。

一把匕首從哨兵喉管上割過去。

沒有來得及叫嚷和抵抗,耳曼國哨兵象被風吹倒的枯草跌倒在冰涼堅硬的地面上。

噴湧出的熱血,很快在凜冽的寒風下凍成冰碴兒。

……

夜,依舊寒冷而寂靜,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

耳曼軍駐地營房側後是軍馬草料場,二十幾匹用於作戰和運輸的軍馬,以及四五垛乾透的草料,都在兩排北歐尖頂房舍後面靜默著。

一個模糊的黑影,從牆上一躍而入。

如同幽靈飄過。

草料場和營房交界處,靠後牆有一座圓柱狀的碉堡,那是耳曼軍的固定哨位,裡面的值勤哨兵很警覺,發現了異樣,當即毫不猶豫地開槍了。

“怦……”

淒厲的毛瑟步槍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隨即,警鈴響起來,“嗚嗚嗚——”

整個營房和軍馬草料場一下大亂,好多間房舍裡的燈燈同時亮起,有聲音在亂喊亂叫。好幾處碉堡裡的哨位都開槍了,“怦,叭叭,”

幾秒鐘裡槍聲喊聲亂作一團。

緊接著,只見火光沖天。

那是草料場裡的草垛被點燃了,熊熊大火在幾秒鐘裡就衝上兩丈多高,煙霧瀰漫。與此同時,十幾匹軍馬不知道被誰解開韁繩跑出籠舍,在院裡來回嘶叫著馳騁,亂衝亂撞。

“忽忽忽——”

火越燒越旺,夾雜著噼叭爆裂聲,在寒風吹動下很快就蔓延成不可阻擋之勢,把旁邊的營房都給烤著了!

“嘶……叭叭,怦……哇……”

越來越亂。

這是近兩年來從來沒見過的現象,倍莫爾小鎮被耳曼軍佔領之後,雖然附近有游擊隊活動,但是他們絕計不敢來進攻鎮上的耳曼軍。

更何況發生騷亂的是耳曼軍的兵營!

時候不大,維韋爾特少校匆匆趕來了,他揮著手槍,聲嘶力竭地叫嚷:“封鎖,戒嚴,按排為單位展開搜尋,快,不許亂。”

少校畢竟是個經驗豐富的軍官,他知道此時最重要的並不是救火和照顧失散的軍馬,而是對付敵人。

一群群的耳曼國士兵,在沖天的火光照耀下,持槍向小鎮散開,街巷子裡,道路上,到處都是行進中的大兵。

維韋爾特冒著嗆鼻子的煙霧,走到草料廠門口。

手下士兵向他報告:“長官,陣亡哨兵一名,另外,從屍體上發現了這個。”

士兵遞過來一張紙。

這是張粗糙的厚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