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臻抿唇也不再堅持:

“好,依你的,這事等以後再說,這十年來,僅是藥膳坊的收益就遠超十億,還不算莊氏每年的紅利分配,所以,西山園林本就是你應得的,等下出去把字簽了。”

江柔垂下眼斂,稍作緘默,眼眸再次抬起時,唇角染上了倔強:

“這個字我不能籤,十年裡我沒有任何付出,受之有愧,若兄長們一定要給,那就給我150萬,當是藥膳配方費。”

“150萬太少了,你不要房產,直接轉賬給你。”莊衡有些吃驚,若別人有這樣的天降橫財,早就欣喜接受。

“不,我只要150萬。”江柔依舊執拗。

莊臻與莊衡一樣,不明白江柔為何只要150萬,見她如此固執,也就鬆了口:

“好吧,要現金還是轉賬?”

“轉賬就可以了。”

江柔應道,心裡某處,那塊一直壓著的大石松動了不少。

在一旁的季凌自然明白,江柔為何堅持要這個金額,她想從自已這裡贖回自由。

想到這裡,心沒來由一緊,酸澀在體內亂躥,放在腿上的手指尖回抵掌心,用力再用力,以此抗衡那抹酸澀帶來的搐痛。

喉結滾動,壓下躁動難安的情緒,季凌淡然發聲:

“取針的事,我看就安排在初二吧。”

聲調平仄,不見微瀾的語氣裡,摻雜著隱未現的破碎情緒。

莊臻聞言,凝眉輕蹙,眸光斂到季凌臉上,停滯不動。

好半晌,暗韻的神情一鬆,厚薄適中的雙唇微啟:

“小妹,老六你倆先出去,我與季凌聊點事。”

江柔不知莊臻要與季凌單獨聊什麼,不便繼續留下,側目隱憂地掃視一眼季凌,便與莊衡前後腳出了書房。

房間裡的兩人,在房門被關上許久後,依舊沒人說話,季凌不知莊臻要說什麼,後者則在思索要不要說出來。

須臾,莊臻還是先開了口,“後天就取針,會不會著急了點。”

季凌先清了清嗓子,也隨便讓僵直的身子放鬆下,剛剛的氣氛太沉悶,周遭的空氣又黏又沉,像有個無形空間在桎梏他的身體。

活動一下,才感覺好了些,

“現在既然知道江柔就是莊先生的小師妹,那取針的事自然是越早越好,可以讓她儘快恢復十年前的記憶。”

莊臻耳裡聽著,從沙發上站起身,負著手踱步到窗戶前,透過玻璃放眼花園裡的景緻。

屋外,寒風凜冽,樹木蕭瑟,陰沉天空飄起大片雪花,舊年即將過去,新年馬上來到。

“我與江柔的關係,你知道多少?”

莊臻的嗓音低沉,每一個字似被粗礪石子打磨過,剮蹭著人的耳膜有些不適。

“她是你的小師妹!”季凌的俊眉略擰,顯而易見的問題,莊臻為何還要一再重複。

“莊韻不僅是我的小師妹,還是我的未婚妻,那個半臉燭龍吊墜是師父送給我與她的訂親信物。”

莊臻娓娓道來,每吐出一個字,心裡的石頭就減輕一分。

季凌的眼底漫上一縷詫色,想不到事情會是這樣。

莊臻緩緩轉身,凝視季凌的眸光意味不明,待他的動作停止,俊臉也隱於光亮之外的暗處,神情變得模糊不清。

“莊氏七兄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都為師父外出遊歷時撿回來的孤兒。”

話到此,略略停頓,聲調揚高了些:

“江柔的記憶恢復,你可能會失去她,而且她的醫術中斷了十年,不能再為你母親醫治,既便是這樣,你還要急著幫她取針嗎?”

季凌沉默了,之前果絕是因為江柔找到了親人,現在猶豫是因為江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