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師兄師姐的寵愛下長大,性格大大咧咧,對醫術與吃食方面,事無鉅細.,但在小姑娘的愛美方面,卻不甚在意,更不擅長居家佈置等,主打一個隨心所欲。
莊臻在七個師兄妹中,入師門最早是大師兄,其它師兄妹年齡小,入師門晚,於是傳授師規及生活作息監督的責任就落到他頭上。
雖說自從師父過世後,為了管理各地生意,師兄妹們都派往了各地,也無需監督了,但這個自小就養成的習慣,他依舊改不了。
只要與師兄妹同住一起,他都習慣性四下走上一圈。
他知道江柔出去送季家人,只是無意地望一下窗外,路燈下的場景就落入了眼裡,讓他再也無法挪動腳步。
莊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肩膀在不知不覺間垮下來,背脊也稍顯前傾不再筆挺。
某些非常重要的東西,不知不覺間正脫離他的掌控慢慢離去,握不住更抓不牢。
莊臻此刻的心被強烈挫敗感摧殘著,有種他拼命想要留,卻留不下的無力沮喪蠶噬著他,讓他身心俱痛。
他早就知道江柔與季凌二人的關係,但真正親眼目睹他的阿韻,被別的男人擁在懷裡,心還是一次又一次地揪緊,鬆開,再揪緊...
窗外。
路燈明顯比剛才又暗沉了幾分,雪花飄落得也不是那麼密集,燃放的煙花也已稀稀落落。
兩個快緩不過來氣的戀人,才漲紅著臉在粗重喘息中分開了黏合的唇,相互依偎著調勻呼吸。
質地上乘的大衣面料,隔絕了外面刺骨的寒風,裡面很溫暖。
“今天過得開心嗎?”
季凌溫聲的氣息裡,還挾帶著未緩解過來的微喘。
江柔的臉埋進他頸窩,腦袋磨蹭點點頭,似想要鑽進他肉裡。
“嗯,開心,這是十年來,我過得最最最開心的一年,真正的年。”
旋即,抬起好看的臉,眉眼舒展,彎出迷人的弧線,唇角配合著翹起俏笑,
“季醫生,往後餘生的每一個大年三十,我們都要這樣一起度過,好不好?”
她聲音揚高了些,還帶上了小女人才有的嗲音,真是又軟又糯,讓人聽在耳裡,酥在心頭。
季凌的喉結緊了緊,下意識地攏緊大衣,讓兩人的身體貼得更緊,想要立即將她拐回家的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逝,理智又讓他只能用下頜抵在她鬢角用力磨蹭:
“好!”
一個好字裡纏繞著太多的未解情緒,以至於發聲乾脆卻不果斷,有了拖沓的尾音。
季凌倏忽的一偏頭,湊近江柔耳畔,寒風洇染上氣息的灼熱,一起朝江柔耳裡鑽:“還要相擁而眠不分開。”
江柔聽得心一酥,臉立即跟著灼紅一片,她又想起返回來的目的,將手裡的東西遞到季凌眼前:“送給你的新年禮物。”
季凌垂眸一瞧,是一條由暗紅色玉線編織而成的繩鏈。
“諾,我也有一條。“
江柔擼開袖口,將自已的手鍊展示給他看。
“幫我帶上。”季凌牽起唇角,露出左手腕,想起下午莊臻的那番話,不放心的補充問道:
“見者一份嗎?”
江柔將手鍊套上他的手腕再扣好,應道:“這是我自已學著編的情人結,怎能每人一份,今年太倉促,來不及準備,哥哥姐姐們的禮物明天抽空再去置辦。”
季凌捧起江柔的臉,在額前親了親,“好了,天冷,快回去了,我看著你走。”
江柔不情不願地離開溫暖的懷抱,踮起腳尖,在季凌唇上印落倉促一吻,“新年快樂,季醫生!”
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跑向聯排別墅大門,她生怕走慢了,就拽不回想要跟著季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