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市人民醫院。

身穿白襯衫的少年站在繳費視窗前,和裡面的工作人員對話。

“家屬姓名?”

“趙玉蘭。”

“一共十萬八千六十二元,請出示付款碼。”

少年拿出手機對上視窗的智慧收銀機,發出一聲滴的聲響。

“下一位。”

少年將手機塞回褲兜裡,大步走向電梯間,進了電梯,按下三樓。一路上他笑得很開心,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彎彎的,像月牙。

電梯門開了,他走出電梯,側邊的牆上貼著幾個醒目的大字【心血管內科住院區】,少年走的更快了一些,此時走廊裡沒什麼人,只有兩個病人和一名推著護理車的護士。

少年來到一處病房推門進去,空間並不是很大的病房裡擠著兩張病床,一張病床上躺著一位面色蠟黃的老嫗,床邊有一位上了年紀的女護工坐在椅子上打盹,而另一張床上躺著一位四十來歲的女人,她是少年的母親。

少年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趙玉蘭見自已兒子來了,打起精神,努力睜開雙眼看向少年,因為長時間被疾病折磨,趙玉蘭面龐消瘦,人瘦的像一根樹枝。

“歲墨啊,什麼事笑的這麼開心?”趙玉蘭氣若游絲,明顯力不從心。

見母親這樣,陳歲墨眼眶瞬間就溼潤了,“媽,我把您的醫藥費都繳清了。”

“不是還差五千塊嗎?你從哪借的錢?”趙玉蘭著急起來。

“媽,我沒借錢,是我掙的。”

“那這錢......”趙玉蘭本想質疑兒子賺不到這些錢,話說到一半卻頓住了,“不是借的就好,都怪我,身子骨老了不中用還拖累你。”

“媽,您別這樣說。”

“唉。”趙玉蘭嘆了一口氣。

趙玉蘭是在二十歲出頭的年紀認識了陳強,雖然他很窮,可表現的憨厚老實,看著像個靠譜的人,一來二去二人就扯證了,婚後不久生下了陳歲墨,可孩子剛一歲大,陳強就變樣了。

陳強開始酗酒,徹夜不回家,打電話也不接,再後來陳強喝了酒回家還會動手打人,趙玉蘭怕傷到年幼的陳歲墨,將孩子死死的護在懷中,任憑陳強對她拳打腳踢。

人的忍耐終究是有極限的,趙玉蘭最後還是報了警,陳強因為家暴蹲了局子,出來二人就離婚了,陳強有家暴前科,孩子就判給了趙玉蘭,除此之外還判給了她一棟郊區的小樓房。

“叮鈴鈴,叮鈴鈴!”是手機來電的鈴聲。

陳歲墨掏出手機,在看到手機號碼時,他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恐,隨即起身去門外走廊,找了處沒有人的角落接電話。

“大哥通融一下,下個月再還好不好?”

“下個月?門也沒有!就這兩天,你再不還錢,有你好看!”電話那頭傳來急躁的男聲,明顯已經沒有了耐心。

一通爭論下來,對方還是不願意延期,陳歲墨關上手機,他眉頭緊鎖,嘴唇緊閉,遇到的事情一團亂麻,讓他很是心煩。

趙玉蘭和陳強在離婚以後,娘倆日子雖然很清貧,但不管怎麼說也還算踏實,可偏偏天公不作美,在半年以前,趙玉蘭得了一場重病,去醫院一檢查,才知道得了急性心肌梗。

這病燒錢,要動手術,還要住院,沒兩下就把家裡不多的積蓄花完了,可病還是不見好,到最後只能把房子也賣了,但是東拼西湊下來治病的錢還是差了五萬,迫於無奈,陳歲墨只能借了高利貸。

陳歲墨在病房外舒了一口氣,調整好心情才又回到病房內,他坐回母親的身邊,擠出一個笑臉,說道:“媽,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趙玉蘭面露和藹的微笑:“媽不餓,你過幾天就要開學了,都準備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