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攸遠詢問秦伊對手的評價標準,秦伊索性點評路人的手,有的手指縫隙太大,有的紋路太多,還有的指節長短不和諧……總之加減分的理由多到無法想象。

“明天你有時間嗎?”秦伊問。

“當然,我這段時間沒有工作安排。”

“去看畫展吧,我這裡有兩張票。”

“好啊。”

第二天兩人去看畫展,林攸遠以前看畫純粹抱欣賞的態度。這次嘗試帶入畫家思考,如果是相同主題,自已會怎樣表現?

帶入之後他很快放棄了,當畫家不僅要大量練習,還需要有豐富的想象力和天賦,他果然不適合吃這碗飯。

“這幅畫很奇怪。”林攸遠看到一幅醜陋的人物畫,猥瑣的眯眯眼,黑黑的厚嘴唇,誇張的花襯衫,臃腫的身材……

畫家似乎把所有醜陋的元素都堆積在一個人身上,畫的主題叫做:當下年輕人。

“這位畫師所有人物畫都可以用獵奇來形容,據說在國外很火。”秦伊淡淡說道。

“我喜歡這種風格,有點像梵高的《鳶尾花》。色彩豐富,線條細緻多變,畫面充滿律動之美,一眼就能把人吸引住。”林攸遠指著另外一幅作品。

“我也很喜歡。”秦伊點點頭。

從畫展出來,林攸遠提出看秦伊的畢業作品,秦伊猶豫片刻開啟手機,主題果然是手。

那是一雙託舉著花盆的手,花向陽而生,絢爛多彩,手沾染泥土卻強勁有力。

“我的手?”林攸遠看到手背上的痣很詫異,沒想她這麼早就盯上自已的手了。

“是,很久以前我就發現,你的手是最完美的。”秦伊沒有否認。

林攸遠有些哀嘆,這句話如果不是在說手,他肯定會感動得稀里嘩啦。

他說:“在我看來,你的手也很好看,細長白皙,就是指甲剪得太短了。”

秦伊不可置信地低頭,她的手確實細長,但很醜陋。因為她喜歡咬指甲,兩個大拇指經常被咬得鮮血淋漓,不過跟林攸遠重逢後,好像很久沒有再犯了。

“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林攸遠拉過秦伊的手,給她戴上雅克德羅藝術腕錶。這款腕錶,她曾跟林攸爾討論過,沒想到竟然以這種方式獲得。

“你問攸爾姐?”

“總不能讓你辛辛苦苦白教我。”

“謝謝。”秦伊沒有拒絕,不過心裡想著還什麼禮物比較合適。

兩人回去之後繼續學習,然而秦伊講著講著睡著了。這幾天她白天教林攸遠,晚上趕畫稿,每天都是三四點睡覺,第二天九點起,鐵打的精神也扛不住。

林攸遠把她抱到床上休息,等秦伊醒來時,太陽就要落山了,窗外的晚霞把整片天空染紅,坐在窗邊低頭畫畫的林攸遠似乎融進晚霞中,整個人就要消失了。

秦伊眨了眨眼睛,正好看到林攸遠對她粲然一笑,亦如當初溫暖燦爛的少年。突然她鼻子一酸,眼淚不知不覺流了出來。

林攸遠嚇得把筆放下,起身抱住秦伊。秦伊的眼淚越流越兇,似乎要把十多年來受的委屈全部發洩一通。

晚上林攸遠沒有回去,而是在秦伊家住下。家裡只有一張床,秦伊本想以身高為由把床讓給他,可惜他死活不同意。

林攸遠在沙發睡了一夜,第二天吃過早餐回去,只是換了身衣服下午又過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一週過去了。

秦伊產生了貪念,以前偶爾看到林攸遠的手就覺得足夠幸福,現在除了手,還有聲音和本人,她每天都想看到,摸到!

她不知道自已的表情有多麼的不捨,但是林攸遠看出來了。他伸出雙手捧住秦伊的臉頰,然後低頭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