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伊收到一張照片,照片裡的青年臉頰凹陷,雙眼疲憊,手也瘦成皮包骨的模樣。

不,這不是真的!

青年的手可是她在國內外找了多年最滿意的手,珍貴程度不亞於粉色鑽石。她絕不允許任何人迫害這雙手,哪怕是手的主人也不行!

秦伊立即撥打電話詢問情況,對面傳來一聲嘆息,隨後無奈道:“他前女友用自殺威脅複合,事情鬧得很大,恐怕最後只能以結婚收場,你甘心嗎?”

秦伊聽得心臟怦怦直跳,“不甘心”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幸好她忍住了。

“結婚不也挺好的?”

“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失眠好長時間,食慾減退,身材消瘦,精神瀕臨崩潰。”

“他本來就容易心軟,還喜歡把過錯都攬在自已頭上,那女生恐怕看穿這點才敢鬧。”

“雖然他很蠢,但還不能廢掉,否則會連累我,你會幫忙的,對吧?”

“我能做什麼?”

“來趟安城,我外婆七十大壽快到了,咱們見面聊。”

“好。”

電話結束通話,秦伊閉上眼睛自嘲。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無論何時,只要涉及那個人,再明顯的陷阱她也毫不猶豫跳下去。

至於結束通話電話的人,此時正慢悠悠回到房間。寬大的床上綁著一個赤裸的男人,眼睛被矇住,嘴裡發出痛苦地呻吟。

聽到開門的聲音男人渾身顫慄,彷彿被狂風凌虐的小樹苗,東倒西歪,可憐至極。

秦伊當然不知道這一切,她開啟手機,把定好去海南度假的航班和酒店全部取消,改訂前往安城的機票。

三天後,秦伊出現在安城機場。

她討厭安城,尤其是陰冷的冬季。天上烏雲壓得人透不過氣,地上光禿禿的樹枝像老頭一樣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航站樓外停了十多輛計程車,剛開口,司機以為她是過來遊玩的外地人,恬不知恥地漫天要價,還堅決不同意打表。

秦伊懶得討價還價,目光掃向他們的手,隨後邁著堅定地步子走向下一輛計程車。

那位司機看起來四十歲,面板黝黑,不過手指修長,勉強能夠入眼。至於其他的司機,手指又粗又短,醜陋無比。

都說手是人的第二張臉,然而對秦伊來說,手遠比臉值得研究。

究其原因,這麼不可理喻的行為可以追溯到十五年前。那年她剛十歲,媽媽是鋼琴家,每天都逼她彈琴,彈錯了就用戒尺打手心和小腿,有時也會罰她不許吃飯睡覺。

爸爸是建材公司老闆,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指望他父愛上身關心自已,還不如指望火星撞地球來得快?

秦伊十歲那年,沒等到媽媽回家,卻等來一臉慌張的爸爸把她帶去醫院。

一個小時前還板著臉訓斥她彈琴不認真的媽媽,此時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據說她定製一架新的鋼琴給女兒,中途出了點問題才趕去檢查。不幸發生車禍,肇事司機酒駕,當場死亡。

媽媽張了張嘴,但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眼睛卻死死盯著秦伊,手也舉到半空。

秦伊有點害怕,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握住那隻手,可惜來不及了。

一直以來,她都很討厭媽媽,討厭她逼迫自已,虐待自已,但她從不希望媽媽死!

在她的記憶中,從未得到過媽媽的誇讚,如果就這樣死了,自已以後該怎麼辦?!

秦伊聲嘶力竭地質問,但沒有得到回覆。她不再觸碰鋼琴,每天都把自已關起來,是那兩個人陪她度過最艱難的時光。

然而她剛從陰影中走出來,爸爸就要再婚,還要把房子賣掉。秦伊說什麼都不同意,房子賣了,那麼屬於媽媽的痕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