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起,俞遷峰就很怕他,而且這種畏懼,只怕會持續一輩子。

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摩托在這樣的狀態下又行駛了大約二十多種,才終於停下了。

“下來吧.”

對方伸手將他從摩托車上攙扶了下來,俞遷峰也不敢自己動手摘下頭盔,他知道對方之前的舉動,就是要用摩托頭盔遮住他的眼睛,讓他不要瞎看。

俞遷峰乖乖按照對方的安排,摸黑向前走出了一段距離,穿過了一條向下的臺階,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對方伸手幫他取下了頭盔,視野終於恢復了清晰,對方也已經摘下了頭盔,俞遷峰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他猜測得沒錯,這個幫助他從警察手裡脫困,並騎摩托將他帶到這裡的男人,正是繆晴晴的父親繆千里。

他又扭頭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這裡是一個十分狹小的房間,面積總共不到十平米,內部光線昏暗,從來時的臺階判斷,這裡應該是一間地下室,但是卻裝修成了一間酒吧的模樣,風格頗為雅緻。

“坐吧,要喝什麼自己拿.”

繆千里自顧自走到吧檯的後面,給自己取了一大瓶白酒,他的話語聽起來雖然還算客氣,但是語氣卻冰冷冷的沒有一絲感情,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俞遷峰緊張地吞了一口唾沫,手腳僵硬地走到吧檯後,給自己挑了一杯果啤,然後走到繆千里的對面坐下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總是會讓他感到恐懼,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曾經,他是自己的老師;後來,他變成了女朋友的父親。

作為一個老師,這個男人十分的嚴厲;而作為未來的岳父呢,恐怕就只能用“噩夢”兩個字來形容他了。

而自己呢,俞遷峰心裡十分清楚,作為一名學生,繆千里對他還是很滿意的;可是如果是作為未來的女婿,在繆千里的心裡,自己恐怕距離及格線都還相差十萬八千里。

繆千里從來都不願意讓女兒和他在一起,對於這一點,俞遷峰心裡跟明鏡似的。

然而,繆晴晴還是義無反顧地堅持了自己的選擇,一向溫順聽話的她,甚至為此不惜和自己的父親翻臉。

一想到這裡,俞遷峰的心裡又是一陣入骨入髓的刺痛。

終其一生,我再也遇不到這麼好的女孩了。

當然,我也不可能再愛上別的女孩。

“你來環州做什麼?”

繆千里沒有看他,語氣依然冷冷冰冰。

俞遷峰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我來這裡的目的和你一樣,為了找出殺害晴晴的……”“兇手嗎?”

俞遷峰話未說完,就被繆千里一聲不屑的冷笑打斷了,“殺害晴晴的可不是一般人,就憑你也想抓到兇手?”

“抓不抓得到我也要找,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你是警察嗎?”

俞遷峰壯著膽子,針鋒相對地駁斥道:“你現在也已經不是……”繆千里眼睛裡寒光一閃,橫了俞遷峰一眼,嚇得他趕忙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說了。

“我告訴你,我今天給你解圍,不是為了幫你,是怕你到了警察那裡兜不住,把我的事情也都說了出去。

過去你和晴晴是情侶,我縱使不情願也沒有辦法,可是現在晴晴已經走了,我和你再沒有半點關係,你要是妨礙到我的事情,我可對你不客氣.”

俞遷峰的心中也隱隱有些動氣了,梗著脖子反擊道:“既然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我做什麼事情也不關你的事……”繆千里兩眼一瞪,突然間暴怒,一伸手越過了兩人之間的酒桌,一把掐住了俞遷峰的脖子。

繆千里的身形瞧著也並不比俞遷峰強壯多少,可愣是輕輕鬆鬆的便單手將俞遷峰提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