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糖拿回來?

林微寒看著小崽子撲通撲通回到了角落,在自己的位置待著,那盒巧克力糖被拿走,他面前的雙胞胎眼淚汪汪地盯著他看。

“你們……等一下.”

林微寒已經開始頭疼了,他把畫筆放下來,出去找路月沉。

平常做實驗的時候正經一絲不苟,今天完全像是專職的幼兒園老師,靠著那張溫和可親的面容,騙了一群小朋友。

“學長?”

路月沉注意到了他,把眼罩摘了下來,眼裡一片溫和細碎的光。

因為路月沉跟他講話,一群小朋友都躲在樹後面,有的探出頭悄悄地看他。

“還有沒有糖?”

林微寒問,他抓了抓頭髮,扭頭看一眼,那一對雙胞胎還在偷看他。

“糖?”

路月沉稍頓,從口袋裡又拿出來了一盒巧克力糖,他盯著路月沉的口袋看,看上去沉甸甸的,裡面似乎裝了很多東西。

不會都是糖果吧?

林微寒掃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他一走樹叢裡三兩三兩的小腦袋冒出來,這麼一會,路月沉已經和小崽子們打成一片。

“哥哥.”

雙胞胎還守在他畫板旁邊,他開啟了巧克力糖,兩隻小手伸過來,他給兩隻手一人分了五顆。

等他再抬頭的時候,又多了一隻手,眼角掃到對方抱著的洋娃娃,聞樂盯著他手裡的巧克力河,另一隻小手抱著自己的娃娃。

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

這小崽子剛剛明明拿了一整盒。

林微寒皺起眉,稍猶豫,剩餘的五顆給了對方。

雙胞胎把糖紙開啟,糖塊放進嘴巴里,她們兩個瞅聞樂兩眼,敢怒不敢言。

聞樂這次沒回去,“啪嗒”一下,在他旁邊坐下來了,特意隔開了雙胞胎姐妹。

三對大眼珠子瞅著他,林微寒隨便在紙上畫了幾筆,他這個方向能看到窗外,那一雙狗耳朵晃來晃去,等他意識到的時候,畫紙上已經浮現了一對狗耳朵。

林微寒:“……”

“哥哥,你是在畫小狗嗎?”

旁邊的雙胞胎之一開口。

“哥哥好厲害.”

另一個說。

聞樂看看他的畫紙,又看看窗外被一群孩子圍繞的青年,在一旁稍稍歪頭。

“算是吧.”

已經起了稿,他筆尖稍頓,幾筆勾勒出路月沉的臉型輪廓,遠處是一棵大樹,豔陽高照,遠山和天空銜接在一起,天空像是蔚藍色的海洋。

青年側過臉來,豔麗的面容籠罩著一層光澤,眉眼稍稍地轉過來,和光同塵,彷彿隨時會消失在陽光之下。

比起鮮活,他更擅長刻畫死亡。

雙胞胎已經看呆了,這麼行雲流水的筆觸,她們兩個在一旁瞪大眼瞅著。

聞樂不太懂,指了指林微寒的畫,慢吞吞地吐出來兩個字,“死人.”

林微寒被打斷,定格的一瞬間即是永恆,他更驚訝的是這小崽子能看出來。

他上下打量著聞樂,看著小孩頭髮毛茸茸的,想要上手摸摸。

他試探地伸手,對方並沒有避開,他於是把手掌放到了小崽子的腦袋上。

“你幾歲了?之前學過畫畫?”

“沒有,”聞樂說,“但是我知道哥哥畫的是死人.”

“我在博物館見過很多.”

聞樂講話聲音很輕,輕的難以捕捉,在耳邊掠過去猶如是錯覺。

“這樣,你說的沒錯,這是西方寫實主義的風格,”林微寒說,“刻畫的是鮮明的死亡.”

粉雙胞胎:“哥哥,可是外面的哥哥還在活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