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出同情心和愛,對於其他人來說更加容易一些。

“小寒,我相信你,”江釋說,“還是你更合適一些.”

“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見.”

江釋離開,整座實驗室都是白色的牆壁,顏色非常單薄,這裡處處要求精準透亮,燈光格外的晃人眼,空氣彷彿殘留著某種實驗氣體。

……殘缺的孩子。

“如果對這群殘缺的孩子沒有愛,科研實驗也很難進行下去.”

裴聞之的話響在耳邊,夢裡他陷入了一段灰暗的過去。

庭院裡的朱麗葉玫瑰嬌豔欲滴,他幾乎住在城堡裡,是幸福的小王子,至少在七歲以前。

爺爺很喜歡他,他有美麗動人的母親,父親經常忙於工作,母親雖然經常悶悶不樂,但是對他很好。

母親會給他講故事,給他買喜歡的玩具,把他打扮得很漂亮,為他做點心。

他學什麼東西都很容易,無論是鋼琴、高爾夫、賽馬,還是自由滑雪,偶爾會感到很寂寞。

但是有母親陪著他,他並不孤單。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七年,從他七歲的某一天發生了變化。

母親自殺了。

昏暗的雕花落下陰影,花枝垂下,童話裡的城堡轟然倒塌,染血的輪椅,母親手腕的傷口,還有急匆匆驚慌的傭人。

這些落成荒誕的殘影。

他自己一個人在家待了一個月,母親的房間殘留著血跡,那些血跡很快消失了,但是母親還沒有回來。

母親回來是在一個月之後,一併回來的還有父親帶回來的哥哥,被父親領養的另一個孩子。

因為有了哥哥,母親似乎恢復了正常,像之前對他那樣對待哥哥,甚至比對他更好。

然而沒多久,母親卻再次枯萎。

這次時間很短暫。

她像是一株生長在輪椅上不見陽光的植物,被一點點地蠶食了養分,再也沒有露出過生機。

母親枯萎了。

——眼裡再也沒有他。

在他的記憶裡,母親蒙上了一層灰暗的陰影。

坐在輪椅上的母親總是看著窗外,看著南飛的鳥雀,看著垂下的柳枝。

明明還活著,卻讓人感覺在輪椅上的只是一具屍體。

“叮鈴鈴——”

鬧鐘響了,彷彿是掐著點的,外面一併傳來了敲門聲。

林微寒睜開眼,他還陷在記憶裡,腦海裡晃過施夷南的背影,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小寒,你起來了嗎?”

“江先生,正好,我現在帶你們過去吧.”

林微寒洗漱完出門,他的髮絲被江釋碰了碰,“做噩夢了?”

“……沒有.”

林微寒的視線落在前方的裴聞之身上。

“那位是今天早上到的,我們一起吃個早飯吧.”

裴聞之問他們兩個:“兩位是吃早茶還是西式早點.”

江釋:“我們都行.”

“話說起來,你們都是a大的學生,說不定認識.”

裴聞之略微摩挲著下頜,鏡片下眼裡透著思緒,領著他們到了早茶室。

特製的玻璃窗,青年的身影浮現出來,對方白襯衫黑色西褲,靜靜地在窗邊坐著,豔麗的面容籠罩了一層燈光,察覺到動靜,朝他們的方向看過來。

視線掠過裴聞之,然後是江釋,他和路月沉對視了。

“過幾天不用兼職,可能有個外地的實驗專案.”

“對方是唯一一個實驗資料直接透過稽核的.”

林微寒後知後覺地回想起來,這倒真是巧了,青年目光直直地穿透人群落在他身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