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其實有點習慣佐藤的車技了,但沒想到水島川宴那麼容易暈車,下車的時候一臉絕望,他過去想安慰,結果看見水島川宴一臉悲憤地控訴:“早知道我自己回來了!”

嗯……是對著空無一人的草坪說的。

又好笑又可憐。

這回上面這麼逼問一個無依無靠的盲人,他們科裡也不太滿意——主要是空降直接把案件全權包攬了,話裡話外都是他們不懂異能力者。

令人厭煩。

“去吃點什麼?”

松田陣平靠過去,挽住水島川宴的胳膊,用盲人最有安全感的方式帶著他往前走,“我請客.”

“好耶!”

……

“松田君最近的心情好像變好了?”

“有很明顯嗎?”

松田陣平一愣。

水島川宴還沒吃完,他吃東西不是很方便,有時候戳半天都沒辦法把盤子裡的肉戳起來,咀嚼也很緩慢,一側臉頰鼓鼓的,每次咬下去前都下意識嗅一嗅,像只倉鼠。

他把東西嚥下去:“有啊有啊,你笑的次數變多了。

我有聽到你和其他警官先生聊天,之前你們的關係似乎不太好,但是這兩天我沒怎麼聽到有人在背後說你壞話了——我沒偷聽,是隔著牆耳朵自己聽見的.”

松田陣平:“……”一時間他不知道該吐槽什麼。

最近他確實卸下了很多東西。

“算是了結了一場舊事吧.”

他眼神暗了暗。

已經很久沒對人傾訴過那些舊事了,他也不在意別人理解不理解。

松田陣平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風評,但他並不責怪那些對他不滿的人。

說到底,只是有些東西他自己還沒能接受。

偶爾的偶爾,他面對正在面前閒談趣事的同事,腦袋裡忽然蹦出來的,卻是一次次慘痛的離別。

於是很多時候他下意識就選擇放任自流了。

往前那幾年,生活被萩原研二的犧牲佔滿了,直到前幾日他終於抓住了那人,他有太多的話、太多的憤怒——卻發現對面那人甚至配不上他的憤怒。

只是一個渣滓而已。

他站在研二的墓前,都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這件事。

太可笑了。

松田陣平兀自苦笑了一下,看著仍舊在和晚飯做鬥爭的水島川宴,不知為何覺得以前那些迴避的事情,可以和這人傾訴——也許是因為他完完全全的不相干?

而且沒心沒肺的……松田陣平想到前男友的問題,又擰眉,就是太沒心沒肺了,連那種渣男都可以原諒。

水島川宴甚至還為那人百般開脫。

特別讓人不爽。

“解決了就好.”

但水島川宴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要繼續聽下去的意思。

他還在和餐後甜點作鬥爭,滑溜溜的冰淇淋還剩下一點,怎麼都沒法被勺子挖起來。

——生活好難。

“水島川.”

松田陣平看著,先叫一聲,伸手拿過勺子,替他把香草冰淇淋舀起來,“張口.”

冰涼涼的勺子壓了壓下唇,水島川宴很聽話地張口去含住勺子,但位置有點偏,半融化的白色冰淇淋沾到唇角,眼看就要淌下去。

只能伸出舌尖舔掉。

【嘁。

】本來在休息中的系統忽然出聲,【你要真那麼喜歡,我帶你去買一袋子冰淇淋,在家一個人吃就行。

水島川宴:“?”

好像……也不是不行。

“系統你人還怪好的嘞.”

系統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