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底下很窄,必然沒有人。

松田陣平彎腰。

床底下也沒有。

“松田君……”水島川宴站在門口,單手扶著門框,背光讓他的臉看起來更柔和了些,沒紮好的碎髮有些炸起,整個人看著都有些扭捏,“這樣,好像……有些羞恥.”

“啊,抱歉抱歉.”

松田陣平已經走到另一側,拉開窗簾,看見飄窗後什麼都沒有,內心一沉,“給你增加了困擾.”

找不到。

但他的直覺又相信確實藏了人。

想了想,他嘆了口氣。

這事,恐怕還是得從水島川宴身上下手。

他能教訓渣男,但不可能一直呆在水島川宴身邊。

尤其是,現在這個情況,很明顯就是水島川宴被欺負了,還要出來維護那貨。

他聽說過,脆弱孤獨的人,一旦有人願意伸出手,即使被傷害、背棄,他們也會捨不得放下這唯一的牽扯。

“水島川,”他忽然開口,“你和你前男友……”

“分了!”

水島川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整個炸起來。

“我們、我們已經分了……”

他摸著牆,走到窗前,仰頭面對松田陣平。

眼眶微紅,那副模樣,分明就是要哭出來的前奏。

松田陣平忽然就說不出更多逼問的話,他又嘆氣,很想摸支香菸出來,卻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沒有煙了。

“今天是我冒犯了,”他走過去,和水島川宴擦肩而過,“以後,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打我電話.”

……

松田陣平離開了。

水島川宴鬆了氣,聽見響動,知道琴酒從窗外翻進來了——他剛才特別害怕松田陣平開窗看。

也虧是琴酒,六樓外面壓根沒什麼能站的地方,他居然能藏住。

今天太刺激,累了。

他坐下。

琴酒其實不太高興,誰都不喜歡被迫藏起來,莫名丟臉。

但他在外面聽見了松田說的話,前男友什麼的,對水島川宴之前編的內容又信了幾分。

此時站定,看水島川宴坐在床邊,一條腿蜷起,用手揉著發紅的眼眶——越揉越紅,眼尾一抹緋色。

他就倚在飄窗邊,沉聲道:“可以暫時合作,你必須先把護身符交出來,驗過真偽才行.”

“……好.”

水島川宴撐著床鋪起身,把床單揪出了一團褶皺,“我這就去拿.”

他走到衣櫃那兒,拉開櫃門半跪下,翻找。

又因為東西似乎在很裡面,他只好變成雙膝跪地的姿勢,彎腰往裡面探。

琴酒看著他後背,視線移到髮絲下若隱若現的白皙後頸。

又看見,因為動作上衣往上拉扯了幾分,露出的一截勁瘦腰肢,很窄,但不是柔弱纖細的款,肌肉線條流暢且極具美感。

再往下,就是包裹在長褲裡漂亮的腰臀曲線了。

“你和剛才那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是什麼關係?”

水島川宴找東西的動作一停。

“現男友?”

他用一種特別古怪的音調說,尾音揚得很高。

“……不是那種關係.”

琴酒不太信,嘲了一句:“你不依賴人就活不下去嗎?”

結果水島川宴半回過頭,用手指著自己的臉上,那雙漂亮但一無是處的眼睛,驚詫中帶著點小小的理直氣壯:

“哥,我生活都很難自理,想要有人可以依賴,有錯嗎?”

當然不算有錯。

只是,既然依賴誰都可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