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叔和絲烈貞在野外生火度過一晚。
其實在野外過夜的感覺並不淒涼,相反有一種返璞歸真的復古之美,讓人產生一種莫名的衝動,早晨醒來真想對天叫喊。
絲烈貞像是野性復燃,在曠野中奔跑歡呼,“嗚——呼呼……本姑娘又在野外度過一夜——”
在篝火旁睡覺的樂叔被她吵醒,撥弄幾下熄滅的火堆站起來嘟囔,“這丫頭終於露出突厥人的野蠻,一大早起來亂吼……”
他站起來,伸出手臂朝她做手勢,“胖丫頭……快些回來,你這是要招野狼嗎?我可告訴你,清晨是野狼最飢餓的時候,小心圍攻你……”
絲烈貞朝他頑皮地笑,“本姑娘才不怕野狼,讓它們放馬過來,我身上已然沒有贅肉,哪裡有吃頭?哈哈……”說著跑過來。
樂叔四處撿著枯柴說:“胖丫頭,你去池塘裡摸幾條魚,該準備早餐了,總不能餓著肚子趕路吧?距離縣城還很遠。”
絲烈貞笑著問:“這一回不吃鳥了?好吧,我去摸兩條肥的,等著……”說完朝池塘裡跑去。
此處也屬於沙漠地帶,大小不一的池塘很多,真正的河流極少見,即便遇到一條,向前延伸一段就出現斷流,形成地下暗流河。
池塘裡的水比較清澈,可以清晰地看見各種魚兒來回流動,同類魚聚集一處整體移動的樣子很是壯美。
絲烈貞自言自語,“如此漂亮的魚兒哪裡捨得下手?不過總不能餓死在這裡,對不起可愛的魚兒,來世再償還這筆債……”
她閉上眼睛施展巫術,蠕動的嘴默唸咒語。
只見水中的魚兒衝躍上來,撥弄著雪白的肚皮煞是可愛。
她伸手牽引捉住兩條大的,把剩餘的魚兒抖落水中。
然後收了身姿去見樂叔,一邊奔跑一邊說話,“看,樂叔,我捉到兩隻胖鯉魚,此處的魚特別鮮美。”
樂叔已然點燃篝火,過來接過一條魚說:“你不好開膛刮鱗再給我?”
絲烈貞嘟嘴,“本姑娘親手捕捉已經很殘忍,二叔還讓我親手殺死它們?這未免太過分吧?”
樂叔連連點頭,“好好,殘忍之事由二叔來做……”
他也不去河邊開肚,拿起一根準備好的木條從魚的鰓裡穿過去,又接過另一條穿上,魚兒在木條上擺動,力氣很大。
絲烈貞點頭,“嗯,這樣好些,不會感到疼痛,只要不吃時裡面的腸子就好。”
又建議,“二叔,稍等片刻,等魚兒斷了氣再烤,它就不會感覺痛苦了。”
樂叔卻說:“那得等到何時?你放心,惡人我來當,老天不會懲罰你……”說著蹲下來,把魚放在篝火上的架子上烤。
絲烈貞同情地看著垂死掙扎的魚兒移開眼睛,“二叔你好殘忍,下次可不與你同行了……”
樂叔笑著為自己辯解,“天地間所有生靈理應把生死看淡些,生生死死只是自然輪迴,不存在真正的死亡。”
絲烈貞撇著嘴反駁,“這些話是那些壞人做壞事的藉口,並無道理可言。”
樂叔淡然一笑,“就拿這兩條魚來說吧,吃進你我的肚子裡,就會成為你我身體的一部分,這不是換一種形式延續生命嗎?”
絲烈貞笑出聲來,“嘻嘻,仔細一想倒是這麼個理,如此說來我們人類就是許多生命的結合體……”
魚兒早已不動彈了,很快被火烤變了色,流出的油滋滋作響。
樂叔誇讚她,“欸,你還能延伸思考,有靈性。”
絲烈貞又歪嘴,“嗤!那人類為何不讓魚吃呀?”
樂叔便說:“人最後都是要喂其它生物的呀,我之前結識過一位良醫,他說人死後腐爛就是這一過程,是肉眼看不見的微小蟲子在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