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叔嘴一張一合地配合,心裡在尋找突破口,“瞧我生得骨瘦如柴,又一把年紀,至於如此謹慎?即便解開繩索,也未必有本事逃脫。”

年長看守表情不以為然,“莊子言:謹慎能捕千秋蟬,小心使得萬年船。看那後生具備逆天本領,量你亦非泛泛之輩也,呵呵……”

樂叔細小的眼睛亮閃一下,順勢打探,“我那侄兒可安好?現在何處?”

年長看守感到言失,避而不答,“暫且莫問。料想,那後生安好,你便安好。還需耐心等待,也許不會太久。”

樂叔便覺察幾分,情緒稍微穩定,對他表示好感,“老兄,張口閉口皆是聖言,學識淵博,你我二人可否以兄弟相稱?”

年長看守被誇得喜形於色,但還是擺手,“兄弟言過其實,我只是喜好而已……即便你我兄弟相稱,此刻我亦無法救你脫離苦海,請稍安勿躁才好。”

樂叔點頭,心想:這真是應了那句話——軟水堅於頑石。

吃過午飯,年長看守離開,樂叔獨自思索。

回想昨夜發生的整個過程,感覺其中疑點頗多。

那條山路開在深山老林,據說要翻越三十八座山,繞過七十九道崗彎。好心人提醒須倍加小心,曾經無數過客迷失山林永無歸還,或是遭遇劫匪,或是喪命於野獸之口,林中遍地白骨。

樂叔曾提議在附近村寨借宿,空出一個完整的白晝穿越山林,但被拒絕。

景辛寅趕路心切,一馬當先。雖然緩行卻並不輕鬆,能在顛簸的馬背上睡眠,絕非常人可為,為的是夜裡醒來守護他。

樂叔一直與前面的馬匹保持五丈左右的距離,靠得過近,怕馬蹄聲會驚醒他;離得過遠,又擔心他遭遇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