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長時間,那名少年輕輕地撫摸著自已的額頭,然後才慢悠悠地從昏迷當中甦醒過來。

此時此刻的少年根本來不及去顧及身上的傷痛,只是憑藉著內心強大的意志力,非常艱難地爬到了那位老道的面前。

他瞪大雙眼凝視著眼前這位老道那張無比蒼老的面龐,曾經經歷過的那些往事就像是放電影一樣不斷地在腦海當中閃現而過。

一時間,無盡的悲傷湧上心頭,淚水如同決堤一般奔湧而出,止都止不住。

良久,少年抬頭,握住老道的雙手自言自語:

“師父,我會好好的活下去的,你放心吧。”

(注:九州大陸,並無你和您的區別。)

“師父,我會完成你的遺願,將宗門發揚光大的。”

“師父,你起來,告訴我宗門的名字好不好!”

“師父,以後再也沒人叫我‘文哥兒了。”

“……”

良久,少年哭聲漸停,紅著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師父,走,我帶你入土為安。”

少年不顧身上撕裂的傷口,以及腦海中的痛楚,將老者小心翼翼的背到身後,堅定的向著茅草屋後邊的池塘外走去。

在不遠之處,一隻色彩斑斕、絢麗奪目的大鳥從那高聳入雲的梧桐樹上振翅而起。

它展開寬闊的羽翼,其翼展足有好十幾米長,彷彿一片雲霞飄落人間。

這隻神秘而威嚴的大鳥緊緊地跟隨在少年身後,周身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威壓。

方圓百里內的妖獸們感受到這股強大氣息後,紛紛驚恐萬分,它們或是四處逃竄,或是蜷縮在原地,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大黑狗敏捷地衝到了少年前方,利用少年視線的盲區,驅趕那些被大鳥嚇得腿腳發軟的妖獸,為其開闢出一條暢通無阻的道路。

而在隊伍的最後方,還有一隻通體雪白、身姿優雅的白狐靜靜地跟隨著少年。

它邁著輕盈的步伐,與少年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宛如一位忠誠的護衛。

而少年,此時正在觀察著周圍,想為師父選一塊風水寶地入土為安,絲毫沒有察覺到一鳥,一狗,一狐狸所做的這一切。

一個時辰後,少年站在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看著眼前的孤墳,陷入沉思,卻是絲毫沒注意到自已鮮血淋漓的雙手和衣服上滲透出來的殷紅血跡。

少年追憶,十年前,他還和師父在紫山上百米高處生活。

小時候貪玩,有一天在一處清泉間發現了一隻受傷的鳥。

大鳥的一隻翅膀搭攏著,上邊有一條几米長的傷口,胸腹間也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大鳥早已奄奄一息,血流不止。

當時如果再不及時止血,這隻鳥恐怕會血流不止而死。

他當時看這隻鳥可憐,便背來了一大堆師傅教他的能止血的草,強忍著苦澀,把一把把的草藥嚼碎,塗抹在大鳥流血的傷口,然後脫道袍,撕成一條條,為藥草固定。

要知道,大鳥那是幾米長的傷口,當時需要的草藥怎麼可能會少?

那次小葉文是真的咀嚼的嘴都麻了,人也麻了。

而且中途還嘔吐了好多次,但好歹大鳥的血是止住了。

事後,還被師父胖揍了好一頓。

他找的理由很簡單,貪玩,衣服弄丟了。

像極了現在的好多熊孩子。

也因此,無塵老道被大鳥一直看不順眼。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當時的葉文並沒有告訴師父這隻大鳥的事。

一年後,大鳥在痊癒後便待在了葉文的住所不遠處,默默守候著當時年幼的葉文,並獨自修煉,期望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