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的心跳如鼓點般急促,她的腳步幾乎不受控制地衝向前方,彷彿被命運之手無形地牽引。

她不顧一切地擋在了陸巍的面前,卻在下一刻被後悔的寒流侵襲。

她那曾高傲如天鵝般的頸項,如今卻無力地垂落,如同被風吹折的花枝。

她想了很多,但是最大的可能就被臭罵一頓,然後又無家可歸。

“你是?凝兒?”沈天明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他的眼神從鋒利如刃轉為溫柔似水,彷彿冬日裡的一縷陽光,溫暖而親切。

沈凌的回答微弱而遲疑,像是迷失在風中的聲音,“呃,是……”

剛剛在和季浣英的交談中,沈凌覺得變性這麼扯的事情肯定沒人相信,反正自已和以前也有幾分相似,倒不如順水推舟借用一下所謂的姐姐的身份。

沈天明的動作充滿了急切和關愛,他幾乎是衝過去扶住沈凌的肩膀,手指輕撫她的秀髮,如同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鹿。

他的雙手捧起沈凌的臉蛋,兩行熱淚迅速而滾燙地降落,聲音中充滿了情感的宣洩,“凝兒,凝兒,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沈凌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爸爸,因為從小到大,她只見過嚴厲的爸爸。

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

陸巍則是環抱著胸,他的內心戲豐富,眼神深邃,彷彿能洞察人心,‘到底是沈凌還是沈凝,亦或者都是,她靠近我的理由好像和沈天明沒有關係,也有可能這些只是在逢場作戲來騙我。’

季浣英的身姿優雅而從容,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責備,卻又不乏關懷,“你呀你,凝兒才剛回來,你就在這和女婿撕起來了,合不合適啊?” 她的手輕拍沈天明的肩膀,既是安慰也是提醒。

‘女婿!?’

沈凌和陸巍二人都對這個稱謂表示震驚,而沈凌的震驚幾乎寫在了臉上,她的聲音尖銳而急切,“媽,什麼女婿啊!” 她的眼神不時瞟向陸巍,充滿了迷茫和不安。

“你們不要以為我啥也不懂,”季浣英這樣說著,還不忘將沈天明的手給打下來,“這位年輕人一看……”

“我們是朋友關係。”還未等季浣英講完,陸巍就將其打斷,“我姓陸。”

“即便是這樣,我們也由衷感謝你帶回我們的女兒,留下來吃個便飯吧。”

“行,不過我有點事要與沈館長交流,你們先回避。”

季浣英眼裡閃過一絲不安,但還是點點頭,就拉著沈凌坐上了自已家的車,一陣風之後,歸於幾分鐘的安靜。

陸巍自顧自地進入車裡,並招呼沈天明上了副駕駛。

“丟了吧。”陸巍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

“什……什麼?”沈天明眼裡閃過一絲錯愕。

“你應該比我清楚。”

“你能保證?萬一不是……”

“她是。”陸巍將手搭在車窗上若有所思。

見沈天明沒反應,陸巍將車啟動。

沒多久,就能看見一輛豪車疾馳在馬路上。

沈天明稍加思索,將手伸出窗外,一根頭髮因風力作用一瞬間消失於車後。

“她走失多久了?”

“十八年了,更諷刺的是,我家的小子也跑了。習武有什麼不好的,這小子就喜歡跟我唱反調……”

沈天明說著居然轉過頭,抹起了眼淚。

“沈館長,你既然知道,為何要這麼做?”

“我做了什麼?”沈天明看著加速的車身,不自覺地吞了一口唾沫。

“要不要我提醒你?呵。”陸巍氣定神閒,似乎一切盡在掌握。

見沈天明沒有應答,他又開始加速,“陸軍,沈館長應該不陌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