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巍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頭櫃前,拿起一杯清水,正欲飲下,眼角的餘光卻瞥見點滴瓶中的液體已所剩無幾。他輕輕放下水杯,迅速按下了呼叫器。

不久,一位護士匆匆而至,手中提著新的點滴袋。陸巍欲言又止,話語在嘴邊徘徊,\"那個,我能問問她……多久能醒過來?\"

護士看著眼前這位焦急的男子,露出了一絲溫和的微笑,\"先生,別急。醫生不是說過了嗎?患者的甦醒,非我們所能預測,一切都有定數。\"

護士輕巧地更換了點滴,轉身離去,留下陸巍在病房內獨自徘徊。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杯水上,卻意外發現旁邊靜靜躺著一部手機——沈凌的手機,自從她入院以來,就一直被遺忘在這裡。

陸巍拿起手機,發現它已經關機。他隨手接上了病房內配備的萬能資料線,適配各種手機型號,開始充電。

就在他再次將水杯舉至唇邊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打破了病房的寧靜。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聲音,\"巍哥?你還在醫院嗎?出大事了!\"

電話那頭明顯的焦慮,只是陸巍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只是雲淡風輕地詢問道,“什麼事?”

“巍哥,經過董事會投票表決,你被……”

“我知道了。”陸巍打斷了對方的話,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巍哥!這事……”電話那頭還想繼續說些什麼。

“嘟嘟嘟……”電話被陸巍結束通話了。

陸巍心裡有數,剛剛霍洲講的事情,其實他也知道早就會有這麼一天,只不過沒想到這麼快。

手中剛接的熱水經過這麼耽擱,已經成為了溫水。

陸巍再次將水杯舉至唇邊,正欲一飲而盡,卻突然被一聲呼喚打斷。他無奈地放下杯子,轉身尋找聲音的來源,心中暗自苦笑,難道連喝口水的安寧都成了奢望?

“陸巍。”

“你怎麼來了?”

來者是錢亮,只不過,他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英氣,而是一種說不出的疲憊感充斥全身。

“我已經被革職了,今天來就是想跟你確認一件事情。”

錢亮說著,眼裡的悲傷之情就越發嚴重。

陸巍有些怒意,將水一飲而盡,賭氣似的往垃圾桶裡一丟,又推搡著錢亮的肩膀,將他推出了病房,還不忘帶上了門。

“說吧。”

“你媽媽是不是叫錢紹雪……”

“是。”

陸巍的回答,算是開啟了錢亮的水壩,眼裡盡是溼潤。

即便如此,錢亮還是顫抖著嘴唇繼續問道,“你爸爸是不是叫陸軍……”

“是。”

錢亮一把抱住了陸巍,“終於找到你了……”

陸巍有些不適,一把將其推開,拍了拍衣服,眉頭微皺,目光緊鎖,“過了,有話直說。”

“錢紹雪,是我姐。”錢亮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陸巍瞬間不淡定,雙手搭在了錢亮的肩上,殷切地詢問道,“你說什麼?”

錢亮對著陸巍的眼睛,再一次回答道,“錢紹雪,是我姐。”

“呵呵呵。”陸巍輕笑道,手無力地從錢亮肩頭滑落,“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陸巍說完,就將手放在門把手上,正準備開門,錢亮突然拉住了陸巍的手臂。“我想知道他們在哪。”

“他們,二十幾年前,就死了。” 陸巍一把拍掉了錢亮的手,轉過身面對著他,“即使你是我舅舅又怎麼樣,這麼多年了,你有回來看過我們嗎?現在倒好,直接害死了我的孩子。”

“我……不是故意的……前幾天,周俏俏分屍案的男朋友,投案自首了,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