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陸昭瑜嫁到相府,她還從未見過一直臥病在床的老夫人。

期間她曾經去過兩次壽康堂,卻都被老夫人身邊的劉媽媽勸回去了。

劉媽媽說,老夫人已經知道她的孝心了,可她年事已高,總擔心自己的病會傳染、拖累兒孫,所以一直以來都不怎麼願意讓人去看望她。

尤其是謝元曄,老夫人生怕過了病氣給他,擔心他因此有個三長兩短的,死活不願讓他進屋去。

謝家的人,除了謝丞相以外,旁人根本輕易進不去老夫人的房間看望。

對於這麼一個極力愛護自己兒孫的老人,整個謝家人都對她極為敬愛。

哪怕去了也瞧不見人,也要時常去壽康堂走走,生怕下人怠慢了老夫人。

現在老夫人忽然不好了,整個謝家的人都慌了神,全部都往壽康堂跑去。

秦氏帶著陸昭瑜轉身就準備走,沒成想陸令萱卻主動提出可以一起過去給老夫人看看。

左右也是為了老夫人,更何況這幾日陸令萱的神醫身份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秦氏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幾人來到壽康堂的時候,平日裡從不讓人進的房間裡烏泱泱擠滿了人。

陸昭瑜打眼看過去,竟瞧見了那幾個從未見過面的人。

二房耿氏的一兒一女。

兒子在家中排行老二,名叫謝元欽,也已經到了娶妻的年歲了。

女兒在家中排行老三,名為謝舒華,今年才剛剛及笄。

還有三房葉氏的獨女,名叫謝舒柔,家中排行老四,和謝舒華相差一歲。

謝丞相站在床邊,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著被他請來的御醫,等著御醫號脈結束。

陸昭瑜站在人群中,遠遠瞧了一眼,卻見床上的老人雙目緊閉,似乎半點反應也沒有。

御醫動作很快,示意謝丞相來到門口說話。

“程太醫,請問家母的情況如何了?”

程太醫頗為遺憾地搖搖頭:“老夫人能挺這麼長時間,已經十分難得了。”

話說到這份兒上,謝府的人還有什麼聽不明白的?

女眷們更是一個個的都忍不住開始抹眼淚了,卻又不敢哭出聲來,只能極力壓抑著。

陸昭瑜環顧一週,發現連江夜雪都在,可偏偏就只有謝元曄一人不在。

這個時候,他到底去哪裡了......

“丞相大人若是不介意,還請讓我試試。”

陸令萱挺直腰背,忽然出聲,原本還沉浸在悲痛當中的謝家人瞬間個個都看向了她。

眾人這才發現,方才大家只顧著擔心老夫人了,沒有想到竟還有個外人在這裡。

而這個外人,還是先前和謝元曄有過婚約的陸家大姑娘陸令萱。

這樣的關係多少是尷尬的,至少對於陸令萱一個女子來說,避讓都來不及呢,怎麼還上趕著讓大家發現她的存在呢!

秦氏趕忙用帕子將眼淚擦拭了一下,和大家解釋道:“近日來京城之中被百姓追捧的神醫,就是陸大姑娘。”

“我近日將她請過府,原是想讓她幫著號平安脈的,沒想到竟......”

見謝丞相猶豫,秦氏向他走了兩步:“老爺,就讓她試試吧,萬一還有一線生機呢?”

謝丞相用懷疑的眼神盯著陸令萱看了幾眼,他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陸令萱可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會醫術的......

一旁的程御醫適時解圍:“聽聞陸大姑娘行醫治療的手法不同尋常,這才為那位年輕人重新接好了多年的斷骨,果然是後生可畏啊!”

陸令萱勾起唇角,很是得意:“這位大人過獎了,不過就是一些基礎的外傷治療手段而已,談不上有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