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答安是我平生接觸的第一個女人,用漢人的話說,是情竇初開時的戀人,呵呵,難忘當時,我們躲在羊毛堆裡的夜晚,忘了彼此的身份,聊著心裡話,感覺,那麼純潔美好。”

“十九歲那年,我娶了孛兒帖,許是成年了,對女人,有了和以往不同的感觸,我們也曾度過了一段甜蜜美好的日子,她聰慧,能幹,賢惠,讓我感受了妻子的溫暖,我一度認為,她就是我此生最愛的女人。”

鐵木真喝下一碗酒,神情有些低沉,繼續說到。

“若不是那場可惡的戰爭,我想,孛兒帖始終是我最愛的妻子。”

“在她被搶去的那段日子裡,我非常清楚她面臨的是什麼,但我那時心裡並不是很在意,只一門心思的想著,能把她搶回來,其他的我都不考慮。”

說著,鐵木真嘆了口氣,

“可當我們攻破了蔑兒乞,我見到她的那一刻......我永遠忘不了當時的感覺......那個該死的蔑兒乞男子赤勒格兒!我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

說到這兒,鐵木真恨恨的一拳砸向桌子。

“這不是大妃的錯。”博爾術說道。

鐵木真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我知道這不是她的錯,她是無辜的,是我沒有保護好她,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後來的日子裡我對她極盡呵護,就是想補償她。”

“孛兒帖是個好女人,一連為我生了幾個兒子女兒,在她忙於照顧孩子,無暇侍奉我時,我不是沒想過再納幾個別妻,但是我從未提過,我怕她會傷心,會難過。”

“大汗有納別妻之心,不只是因為大妃無暇侍奉吧。”博爾術看著鐵木真,輕聲問道。

鐵木真澹然一笑:“博爾術,我們多年知己了,什麼都瞞不過你,呵呵。”

鐵木真長出一口氣,說道:“是,她與那個蔑兒乞男人的事,始終是我心裡的一道坎兒,儘管我知道,她也是被迫的,我也一直勸自己,她一個弱女子,那般處境下,能做什麼!可實際發生的事,就是發生了,終究那是事實。”

鐵木真眼中浮起一抹落寞。

“可汗的妃子中,也有很多曾經嫁過人的。”博爾術說道。

鐵木真呵呵一笑:“那不一樣,那是她們在遇到我之前的事,我自然可以不計較,甚至得到她們,征服了敵人的妻女,本身也是一種快樂。”

“可是,原本屬於自己的妻子,被敵人奪走,這是一個男人的恥辱,報仇救妻,那自是必然的,這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可是面對被敵人侮辱過的妻子,要說心裡一點芥蒂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博爾術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