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頭應道，“好嘞好嘞。我吹會兒山風就睡。”
“行嘛行嘛，那我們先睡了。”
“嗯，好，你們睡嘛。”
看到門虛掩上，成交轉過頭，視線重新落在沉入夜色的群山中。
夜色如墨，群山隱在期間也只依稀見得輪廓，即使院中的夜燈亮著，也只能照亮家門口的小段通組路。即使夜色如晦，也未能掩埋夜裡山風的行進路線，風起即聽得房屋周邊樹葉與雜草摩擦的瑟瑟聲，夜風一視同仁的吹得成交發絲翻飛。
坐在矮矮的院牆上，成交望著院燈照亮的一小節路出神，家的燈盞不可能照亮前路全程，家不是永遠的庇護所。是時候出發，走出黑暗了。
成交撐住圍牆輕輕跳下來，穿過院壩進屋，只關掉院中的大燈就回屋洗漱。
洗漱完仰在床上，點開和林凡的對話方塊，最新的一條聊天記錄是之前給她帶飯時隔了幾個小時的婉拒回覆。成交手停在鍵盤上，腦子裡有很多話，但理不出個頭緒，理不出先問哪一句更合宜。問她有沒有逛完集市回到酒店休息？還是問她現在在幹嘛？有可能她現在已經休息了，現在發訊息她會不會反感。
糾結良久，發了一句“明天你去機場或者高鐵站記得提前說一聲，明天我都有空嗷！”過去，盯著螢幕頂部，盯了幾分鐘也沒等到螢幕頂部的白色區域出現“對方正在輸入”，成交把手機扔在半邊，從床頭拿過平板和畫筆開始勾線條，不時瞥一眼手機螢幕。
平板螢幕上的線條由凌亂轉向清晰，一扇窗戶輪廓漸成，窗外遠處的大廈和窗戶樓下噴泉一角的線條還沒有擦乾淨，卻也能大致分辨出來是一幅佈局尚可的空鏡。
成交用筆點觸著擦去多餘的線條，餘光掃到手機螢幕亮起，馬上把筆卡在筆槽裡連同平板放在一旁，撿起手機用拇指按住側邊感應區解鎖。
“謝謝，不用啦，你從臨縣開過來太花時間了，我們自己叫車就行。”
林凡回了一句，自覺語氣不太好，換了輕鬆點的語氣繼續發了一條，“要過年啦，你忙家裡過年的事就好了嗷”。
成交快速掃過彈出的最新一條訊息，自嘲搖頭，還是這麼生分，回了兩句簡短的“好的。”“那你早點休息，晚安。”就把手機放回床頭，再看平板上的草圖，只覺得勾線筆觸都十分凌亂，但一時想不到如何修改。
點了儲存，平板被放回床頭，成交關了燈拉上被子，直直盯著被夜色照亮的天花板和吊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