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約定好的時間換好登山的衣物,把防曬霜等小物件塞進包裡,翻出駕照翻開看了一眼小心放回原處,林凡背上包出門去樓下和穆執會合,簡單吃了早餐,兩人很快坐上第一班到犁姆縣的大巴車。
全程幾個小時,強撐了一個多小時,窗外快速移動的景物混著車內汽油的味道,很快讓林凡開始胸悶腦脹,從衣兜裡翻出有線耳機連上音樂,抱住雙臂靠上椅背闔眼。
靠了會林凡的頭開始因為顛簸順著皮質的椅背下滑,沒睜眼,林凡把腿伸直,一手墊在車窗上,頭靠過去,睡意漸漸襲來,穆執從她闔眼開始就分了餘光關注著她的動靜,在大巴下高速上減速帶即將顛簸的前幾秒眼疾手快攬過她的頭輕輕靠在自己肩上,沒有睡熟,林凡感知到他的動作也懶得睜眼調整,就著他的肩頭醞釀睡意。
對一個暈車體質來講,長途車上的一場深睡效力強於任何暈車藥,來電鈴聲透過耳機線傳導到耳邊,將她從大槐安國拽回現實,鈴聲響起林凡沒有立刻接起,鈴聲彷彿和她較勁,終於她敗下陣來,擰著眉從兜裡摸出手機撐著看了眼螢幕,然後結束通話。同車乘客窸窸窣窣的低語聲和大巴發動機的聲音混雜在一起,不是語音通話的情景。
穆執側首看著她掛了電話點開微信打字發訊息,隨口問了句,“怎麼了?誰呀?”
林凡細弱開口,“一個劇組同事,沒什麼大事。”,隨後把頭從他的肩上移開,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直繼續回訊息。
章旻霖打電話過來本意是叫自己一起去餐廳來著,問她是不是打算未來幾天都絕食明志還是另有打算。說起來也是自己這個飯搭子不靠譜,出來這幾天沒想起給他打個招呼,有點慚愧,林凡先擺出態度誠懇道歉。
“我現在在車上,有點吵,剛才就沒接你電話。”
“我出來玩了,出來的急,沒顧上和你說,這幾天你先自己吃著,或者約約趙樾嘛,不好意思啊,我這個飯搭子掉鏈子了。”
章旻霖剛洗漱完,還殘留著一絲迷濛,看著彈出的資訊,心頭隱隱有些不安,雖然會有點逾越,但還是狀似隨意追問,
“一個人嗎?”
“去哪兒呢?”
“我是說,你給個目的地,出於安全,如果你遇到什麼,我這裡也有點頭緒。”
林凡側頭看了眼在看電影的穆執,對方很快抬眼過來發出詢問的訊號,幾秒後,林凡朝他笑了一笑,繼續低頭回訊息,“不會有事,我和我物件一起的。”
“物件?”
“是的。以我們的關係,我覺得對你沒什麼好隱瞞的,你問到我就說了。”
林凡回完訊息繼續閉上眼,此時毫無睡意,闔眼也只是為了壓下胃裡隱隱要翻江倒海的苗頭。
中途林凡睜眼過兩次,窗外由的景已然從主幹道上一排排快速掠過的玉蘭樹切換成斜插著幾樹野梅的長長崖壁,再變成青黃相接的連綿群山和山谷,依稀可見遠處的雪山。
章旻霖發語音過來時,林凡在貼近封閉的車窗,透過此時連線車內車外世界的唯一媒介,認真辨認著掠過的山谷上大規模種的是什麼果樹。
林凡點開語音,戴著耳機,給林凡一種附耳低語的錯覺,“你是認真的嗎?沒在開玩笑?”
林凡視線從車窗外撤回,低頭看著聊天介面,想了想開始打字,“我在暈車的時候沒有多餘的精力開玩笑[笑哭]”
發完訊息林凡鎖上手機,側頭凝視一手扶著平板支架的穆執,似是想到了什麼,輕輕舒了口氣,垂眼笑開。
穆執轉過頭來,“回完訊息了?”
“嗯。在劇組的飯搭子,問我吃不吃飯來著。”
穆執沒什麼反應,只牽過她的手,淡淡道,“你現在找搭子倒是得心應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