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的陰暗潮溼彷彿浸透了我的骨髓,絕望和憤恨如同毒蛇般啃噬著我的內心。柳韞之,這個曾經對我海誓山盟的男人,如今卻將我棄如敝履。他寧願相信那些莫須有的讒言,也不願給我一句解釋的機會。
「娘娘,該喝藥了。」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抬頭,看見老嬤嬤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湯,渾濁的藥汁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又是這副毒藥!自從我被囚禁於此,每日都要被迫喝下這碗不明所以的湯藥。它雖然要不了我的命,卻讓我日漸虛弱,彷彿一朵正在枯萎的花朵,失去了往日的明豔。
我猛地拍掉藥碗,苦澀的藥汁濺了我一身,也濺在了老嬤嬤滿是皺紋的手背上。「我不喝!這根本不是什麼治病的良藥,而是想慢慢折磨我至死的毒藥!」
老嬤嬤驚恐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求饒:「娘娘息怒!老奴也是奉命行事,求娘娘不要為難老奴啊!」
「奉命行事?是誰的命令?是柳韞之嗎?」我悽然一笑,淚水止不住地流淌下來,「他既然想我死,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直接給我一杯毒酒,豈不更痛快?」
「娘娘……」老嬤嬤還想說什麼,卻被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一個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麗妃娘娘,皇上口諭,宣您去御花園一趟。」
我猛地抬起頭,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是柳韞之要見我嗎?難道他終於肯相信我了?我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不顧老嬤嬤的阻攔,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御花園裡,百花爭豔,景色如畫。然而,我的眼裡只有那道明黃色的身影。柳韞之負手而立,背對著我,偉岸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挺拔。
我快步走到他身後,顫抖著聲音喊道:「皇上……」
然而,他卻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問道:「你可知罪?」
我的心猛地一沉,那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間被澆滅了。他果然還是不信我,他心裡認定了我與沈清和有染,認定了我背叛了他。
「臣妾……」我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柳韞之緩緩轉過身,那張曾經熟悉而溫柔的臉龐,如今卻佈滿了寒霜。他冷眼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道:「沈清和已經招供,是你與他裡應外合,意圖謀反,你可還有話說?」
「不!我沒有!」我拼命搖頭,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皇上,你相信我,我和清和之間清清白白,我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柳韞之猛地一甩衣袖,怒不可遏地吼道,「來人啊,將這個水性楊花的毒婦拿下,打入天牢,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
我的心徹底跌入了深淵,絕望和恐懼如同潮水般將我淹沒。我無力地掙扎著,卻被侍衛們粗暴地拖了下去。
「皇上,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我的聲音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冰冷的天牢之中。
幽暗的天牢裡,瀰漫著腐爛的氣息,令人作嘔。我被關押在一個狹小的牢房裡,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透進微弱的光線。冰冷的地面上鋪著一層稻草,散發著黴味,這就是我如今的棲身之所。
「吱呀」一聲,牢門被開啟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我抬起頭,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
「沈清和?!」我驚撥出聲,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清和看著我,眼中充滿了痛苦和自責。他緩緩走到我面前,哽咽著說道:「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
沈清和眼裡的痛楚不似作偽,他顫抖著聲音,斷斷續續地說著事情的始末。原來,他高中狀元后,柳韞之便藉口要考驗他,將他安排在了我的宮殿附近當差,暗中觀察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