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一股濃重的藥味混雜著脂粉香氣撲面而來，燻得我險些打了個噴嚏。房間裡光線昏暗，厚重的簾幔遮擋住了大部分陽光，只從縫隙中透出幾縷，照在鋪著厚厚絨毯的地面上。
「誰？」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我這才注意到房間深處，一個身形瘦削的人影半躺在軟榻上，看不清面容。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柳韞之，是我，沈清和。」
軟榻上的人影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猛地坐起身，掀開簾幔，露出柳韞之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
他消瘦了許多，臉頰凹陷，往日神采奕奕的雙眸此刻佈滿血絲，下巴上甚至冒出了一層青色的胡茬，與記憶中那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判若兩人。
「清和，真的是你？你怎麼……」柳韞之的聲音嘶啞乾澀，像是許久未曾開口說話一般。他想要起身，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扯住了一般，痛苦地倒吸了一口氣。
我連忙上前幾步，扶住他：「你怎麼變成了這樣？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
我的目光掃過房間，奢華的擺設，名貴的香料，無一不彰顯著主人的尊貴身份。可柳韞之身上那件明黃色的寢衣卻皺巴巴的，像是被人隨意丟棄一般，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咳咳……」柳韞之劇烈地咳嗽起來，我輕輕拍著他的背，心中滿是心疼和疑惑。
「別問了，清和，你快走，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柳韞之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驚人，「忘了我，忘了這一切，好好活著……」
他的眼神躲閃，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一絲絕望，還有一絲……我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不，我不走！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是不是當今皇上？他是不是發現了你的身份，所以……」
我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每一種都讓我心驚膽戰。我無法想象，那個曾經溫文爾雅，談吐不凡的柳韞之，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住口！」柳韞之猛地打斷我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凌厲，「你什麼都不知道，不要胡說！」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愣愣地看著他，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清和，你聽我說，」柳韞之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努力平復自已的情緒，語氣卻依舊急促，「我……我不是有意要騙你，我只是……身不由已。有些事情，你不該知道，也不必知道，你只要記住，我永遠是你的柳大哥，這就夠了。」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哀傷和無奈，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他再次打斷。
「清和，你走吧，以後……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柳韞之別過頭，不去看我的眼睛，「忘了我，好好活著……」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呢喃，又像是哀求。
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住一般，疼痛難忍。我看著他，這個我曾經深愛，如今卻滿身謎團的男人，心中充滿了不解，憤怒，還有深深的擔憂。
我想要問清楚一切，想要知道這幾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想要知道他為何要將我推開，可是，看著他現在這副模樣，我又不忍心再逼迫他。
我用力甩開柳韞之的手，心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柳韞之！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把我當什麼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他似乎被我的怒火嚇到了，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低垂著頭，任由我發洩。
看到他這副模樣，我的怒火又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熄滅了大半。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冷靜下來，語氣卻依然冰冷：「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清和……」柳韞之抬起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