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檬還沒從她的眼睛居然重新長出來中回過神來,就聽到醫生不僅她的眼睛恢復了,她的雙手也可以恢復。

莫檬怔怔地望著此時還纏著繃帶的雙手。

這,這是真的嗎?

“要不,由你的媽媽給你拆開手上的繃帶吧.”

醫生道。

在醫生的指導下,養母一點點將莫檬手上的繃帶拆開。

伴隨著繃帶被拆開,莫檬也看清了自己的手。

說實話,莫檬沒有看過自己受傷的雙手是怎樣的,因為手受傷時,當時她的眼睛就已經看不見了。

但看不見,不代表不知道。

多少次的深夜裡,她用一隻手撫摸著另外另外一隻手,細細地數著上面留下了多少疤痕。

那一道道疤痕和殘缺,都是她今後再也不能畫畫的證明。

或許是摩挲過多數,那雙受傷的手是怎樣的,在她腦海中已經形成了一個畫面。

但,絕對不是現在眼前這雙手。

眼前這雙手該怎麼形容呢,白玉無瑕?

對,就是這個形容,沒有任何一絲疤痕和殘缺,就好像這雙手之前完全沒有受過傷一般。

而且連同這膚色也變白了。

這雙手,不再是殘缺的,醜陋的,而是完整的,完美的。

她的雙手動了動,嘗試著感受再次雙手完整的感覺。

“檬檬,你想畫畫嗎?要不,你給媽媽畫一幅畫吧,好不好?”這時,養母不知道何時居然拿出她以前的畫畫工具來。

眼前是畫板,遞到她面前的是畫筆。

這套工具,在她雙手被毀之後就被收了起來。

“來,檬檬,拿著.”

在養母期盼的目光下,莫檬緩緩伸手,將畫筆接了過來。

在握住畫筆的那一瞬間,莫檬覺得,好像生命裡有什麼東西,更加完整了。

好像不止握住了畫筆,還握住了她的夢想,她的人生,她的未來。

她的身體也好像瞬間被注入了力量,就好像原本停止動作的機器,再次動起來般。

調色盤調好色,畫筆握好,沾染上色彩,白色的畫板上開始有了顏色和形狀……

莫檬專門又認真地畫著,醫生和養母也沒有說話,在認真地看著。

畫養母的畫,莫檬不用去看養母,自然而然就落筆。

養母的形象早在她心裡,刻骨銘心。

她就這樣,一筆一劃勾勒著。

她畫著家裡早餐店的樣子,畫著那蒸籠上一籠籠熱氣騰騰的包子,餃子……

畫著來購買早餐的行人,也畫著在前面忙碌著的母親……

她的額頭布上了細細的汗水,她沒有停歇,一直在忙碌著。

額頭上的碎髮,都因為太過忙碌,不小心散落下來。

她都沒有時間去理會。

但她的臉上是帶著笑容的。

她似乎還在和早餐店裡的誰說話,眼底的表情滿是溫柔與憐惜。

哦,是在和她說話。

當然,早餐店裡,不止有母親,還有父親,他也同樣在幫忙著。

她一點點地勾勒出已經去世的父親的模樣,連同臉上的皺紋,都寫了出來。

五官形象,表情生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此時照著一個活生生的人畫出來的般。

不過,如果畫畫能力不行的話,那即便是真人站在眼前,也畫不出眼前的入木三分吧。

養母看著自己丈夫在女兒的畫筆下,一點點被勾勒出來,淚水當場就落了下來。

檬檬她還記得的,她還記得她的爸爸。

或許,有的人就算不在人世,但他也不曾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