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京五百多里以外的紅毛山上,寨主徐猛有些發愁的看著手下的兄弟端上來的飯菜,一個勁兒撓頭。

好半晌,他瞪了一眼手下的兄弟徐達,怒道:“大魚大肉都不吃,那小子還想吃龍肉不成?”

徐達為難的道:“那小孩兒倒也沒說想吃龍肉,就說想吃咱們山上的菌子,大哥,您看這……?”

徐猛一雙虎目瞪的滾圓,“啥?吃菌子?腦子怕是有病吧!這好好的野雞野豬肉不吃,魚也不吃,要吃那玩藝兒?”

屁大點的小子,要不是看他穿金戴銀富貴的很,指不定能弄到一筆不菲的贖金,還不樂意大魚大肉的伺候他呢!

徐達撇撇嘴,道:“大哥你是沒看到,那小孩兒就償了一口燒雞,全吐了!還說那是豬都不吃的玩藝兒,說咱們糟蹋糧食!”

“我呸!”徐猛朝地上猛吐一口唾沫,怒道:“小王八羔子,老子都捨不得吃,他倒給嫌棄上了!甭管他了,兩天三天的餓不死他!”

徐達猛搖頭,“不能啊大哥,這可是頭肥羊,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幹完這一票就收手,可不能出了岔子!”

徐猛面色微沉,不吭聲了。

自從帶著村子裡的人流浪到紅毛山做了土匪,日子其實並不好過。

隔壁山頭上的那夥人前兩年弄死了人,被官府剿了個乾淨,他們吸取了教訓,這些年從不敢傷人性命,就怕惹怒了官府,被一鍋端了。

可山上貧瘠,南北差異又大,他們根本沒辦法在這裡落地生根,揭不開鍋的時候只能偶爾打劫一下過路的商戶,弄點銀子改善一下村民的生活。

這一次是老天有眼,讓他們打劫到了一個六七歲的娃娃。

也怪這娃娃父母心大,這麼小的孩子隨身就帶了幾個護衛也敢跑到這荒山野嶺的地方遊玩,讓小肥羊入了虎口。

看那小孩的裝扮,少說也能訛個千八百兩銀子!

送信的那個小廝已經走了三天了,差不多也該快有訊息了!

見徐猛許久不說話,徐達好言勸道:“大哥,我還是帶幾個人去山上摘菌子吧,真要把那娃娃餓壞了可就麻煩了!”

徐猛無力的擺擺手,表示默許。

徐達出了徐猛的房門,走到院子對面的一間石屋外面站定,探頭對歪在床上的男孩說道:“小子,我這就帶人去給你找菌子,你老老實實呆在房裡,不準再鬧!”

床上的男孩無聲的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等徐達一走,男孩從床上一躍而起,捂著襠部苦著小臉道:“禮禮,我要尿尿!”

傅禮無聲的嘆口氣,道:“早跟您說過了,這裡沒有抽水馬桶,會有諸多不便,您非要留下來!”

江淮夾緊兩條腿,嘟噥著道:“這次出京要是能立下大功,以後娘和爹爹就能放心讓我出門了!”

不,他們只會更擔心!

傅禮心裡想著,嘴裡卻沒敢說,抱著江淮從視窗躍了出去,跑到沒人的地方去方便了。

紅毛山不高,卻遍地都是松樹,鬱鬱蔥蔥枝繁葉茂,小河溪流的分叉也多,人藏在裡面很難找到。也因此,官府並沒有派兵把藏匿在紅毛山上的山匪趕盡殺絕。

江淮還想在玩會兒水,遠遠看到有人過來了,忙跳上傅禮的背,在被發現之前回到了石屋。

吃著從山上摘的水果,江淮的小短腿在床上蕩啊蕩,嘴裡含糊不清的道:“西糊(師傅)去哪了?還在山上嗎?細(四)舅和五舅應該都到了吧?郎(娘)會不會罵他們呀?”

傅禮嘴角抽抽,道:“小公子,您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這件事要是傳到陛下和兩位皇孫的耳朵裡,我估計紅毛山會被夷為平地。”

江淮嘴裡的動作一頓,快速嚥下果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