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樹林後,半山腰某個獵人們修建的簡易小木屋內。

“陛下。”倖存的騎兵長跪在國王的面前,“是屬下無能,讓亨利少爺被邪神捲走了!”

這幾天的奔波勞累與精神緊繃讓國王憔悴不少,再加上他還有陳年的腿疾,止痛藥物用完之後的疼痛讓他變得更加衝動暴躁。

他將小桌上擺著的水果和茶點通通掀翻在地,大聲喝道:“如果不是無人可用,我的劍現在就會落到你的喉嚨上!”

“陛下!”一旁的加來副總督約翰·達德利連忙勸道:“人力無法與神抗衡,我想騎兵長已經竭盡全力了。”

亨利八世比他更明白這個道理,原本盛怒的他頹然坐下,單手撐著額頭,不再言語。

在達德利的示意下,騎兵長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小木屋。

“母后出嫁前曾與外祖母一起立下過詛咒,傷害她的弟弟約克王子們的家族註定絕嗣。”國王嘆息道:“詛咒正在慢慢應驗。”

“您這是過分憂慮,愛德華王子如今正安全的待在懷特霍爾宮中。”達德利寬慰道:“而且您正值盛年,以後還會擁有更多的兒子。”

這位海軍總督除了打仗外,溜鬚拍馬也練的不錯,凱瑟琳心中默默吐槽,國王年輕時候風流成性,如今又有不少病痛纏身,這個歲數得到一個先天不足的愛德華就已經是奇蹟了。

“此地險象環生,我們遲早都會困死在此處,早死晚死倒是也沒區別。”國王擺了擺手道:“我累了,你們都出去吧。”

達德利行禮過後,帶著衛兵,守在了木屋的門口。

兩鬢斑白的國王保持著這個姿勢,對著滿地狼藉的碎盞殘羹小聲抽泣起來。

這一幕讓凱瑟琳心情複雜。

她搞不清楚國王究竟為誰而哭,是註定絕嗣的他自已,還是剛剛被派出去誘敵犧牲的亨利。

不過若是讓一直渴求親情的亨利看到此情此景,他一定會覺得肝腦塗地死而無憾了。

等國王的情緒平復下來走出木屋之時,騎兵們也都休整的差不多了。

另一輛鋪好鵝絨軟墊的馬車早已準備就緒。

“陛下、達德利閣下。”騎兵長道:“現在出發,不出意外的話,天黑前就能到達多弗爾教堂。”

多弗爾教堂是這個港口曾經最大的教堂,不過這兩年已經被棄用,那塊土地還沒找到買主,所以教堂的建築還保持著原樣,並沒有進行拆除。

“我們得快些,趁著那些可怕的生物還沒出現!”達德利道:“天黑之後更加危險。”

海水早已退去,那條小道除了泥濘一些之外並沒有什麼變化,就連那些被火燒過的枯樹都還保持著老樣子,看不出來一點火焰留下的痕跡。

凱瑟琳騎著掃帚跟著國王的車隊。

這一次,並沒有出現任何攔路的怪物們。

他們穿過一段又一段的濃霧,在夕陽快要落入海平面之前,位於高空中的凱瑟琳看見了一個小鎮。

這個小鎮裡全都是英國沿海地區常見的建築款式,斑駁的灰黑色磚瓦以及紅棕色屋頂,大多二層或者三層高,磚牆上長著青苔和爬山虎,遠處能看到一個高聳的尖頂。

那個尖頂建築正是多弗爾教堂。

就在他們進入鎮中之際,教堂的鐘樓處傳來一陣鳴響。

瀰漫的霧氣與空靈的鐘聲一同迴盪在小鎮上空。

原本起碼有五千餘口人的鎮子裡空蕩蕩的,了無生機。

“陛下,上次我們的探子到達這個小鎮的時候,這裡還沒有現在這麼荒涼。”騎兵長稟告道:“我們在這裡遇上過不少倖存者,有從別處過來的,也有原本就居住在鎮上的居民。”

那麼多匹駿馬的鐵蹄踏在石板路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