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就是黢黑的海,有點像石油,感覺就是粘稠的,看不見任何波瀾。

當然也有可能是周圍太黑的原因。

不行,再看下去就有可能想到奇怪的東西了,煙辰已經感覺裡面陷著什麼生物了。

她慢慢地沿著燈塔內的樓梯向上走去,與外界不同,燈塔的內部是真的一點光都沒有,煙辰只能勉強靠著微微發光的懷錶看清檯階的形狀。

走了很久,但她的腿一點都沒有痠痛的感覺,煙辰走到了燈塔的頂端。

的確,燈塔很高,一眼就可以收盡整個鎮子。透過回憶那張地圖,煙辰勉強能確認那幾個重要地點的位置。

不過,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她去做。

燈塔的頂端,有一具屍骨。

吸引煙辰的不僅僅是這具屍骨手上的紙條,更重要的是這具屍骨的狀態。

它很乾淨,乾淨得就像是誰用小刀細細地刮過骸骨,或者是被一群小型動物啃過。

屍骨的形狀也不像是人類,至少不完全是,因為他的腦袋已經變成了花的形狀,很奇怪,但就是白色的薄薄的骨片,連線在眼眶處骨架完全閉合的頭上,不過煙辰已經看到過鬣狗頭的人了,所以也並不太驚訝。

她拿起那張紙,上面寫著一些事情,應該是一個人的自述,但是很亂很潦草,內容裡的前兩句邏輯性就很亂。

煙辰吐槽著,不過她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便也讀了起來,至少看起來這是有關這座鎮子的事情。

那一天,我才知道,在我的家鄉旁邊,有著那樣奇怪的事情。

是我大學學期結束歸家的日子,我的家鄉是一個西南部的小鎮。

那天我坐火車來到離家最近的站臺,但是在火車上,有人偷走了我口袋裡回家的錢,行李箱裡剩下的錢買不了直達的馬車。

驛站的售票員給我提了個建議,那就是坐上到達楓葉鎮的運貨馬車,然後再轉車回去,而楓葉鎮上有個小客棧,因為沒有遊客,所以很便宜,除去車費,剩下的錢大概也夠。

而且坐運貨馬車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這邊的運貨人都很好說話,哪怕是我先到家再拿錢給他也沒有問題。

唯一讓我有些顧慮的是,小鎮落敗的原因。

售票員說是楓葉鎮幾十年前遭遇了一場極大的自然災害,白色的濃霧瀰漫了整個小鎮,長期在霧中的生活導致了一場嚴重的傳染病,幾乎大半個鎮的人都去世了,剩下的人也都產生了身體上不可逆轉的變化。

之後,因為不想再回憶那場變故,同時也厭惡別人的目光,小鎮的人逐漸放棄了與外界的聯絡。

不過我思考了一下,比起在這裡打工賺路費,這種方式可能更適合我,畢竟我回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是家裡的長子,我家是那種,可以被稱為家族的那種發源悠久的貴族,而前段時間,奶奶去世後在埋入祖墳時出了一點問題,這就導致現在陵墓整體要向南移動五米,作為長子,我必須要參加。

於是,我坐上了那輛馬車,見到了那個人,我才理解了售票員的意思。

那個運貨人坐在車上一動不動,他的頭顱並不太像人,而且產生了某種植物的變化,他頭顱的形狀,前額的中間處凹了進去,而後腦勺和脖子幾乎成為一個平面,這就導致他的腦袋就像是一朵向前伸著的花朵,而整個身體就是它的莖稈,他手臂上腦袋上又濃密又粗黑的毛髮更像是葉子一樣的存在。

馬車到點就啟動了,一開始,我欣賞著路上綿延的山丘和山丘縫隙中的海洋。

而後來,小鎮露出了它的樣子。

依山而建的屋群本該帶來美感,但空蕩蕩的路面和衰敗的房屋破壞了這一切。

的確,這裡一看人就很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