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最後諮詢都超過了時限,但易康年還是安靜等著姜安竹說完,臨走時順帶給了他一把糖。

“就是要當成朋友。”易康年把那些五顏六色的小顆粒塞進姜安竹手裡,“我個人不喜歡和患者界限劃得太明確。”

姜安竹點頭接過,易康年也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

“時間可能不定,但你想說什麼的話我隨時都能來。”易康年又指了下手機,“打電話也可以。”

“好。”姜安竹應了一聲,又覺得他有點太閒,“你現在只有我一個病患嗎?”

“對的,我接了之後就只會專注於一個。”易康年笑了一下,“其餘時間也有工作做,不過不忙。”

姜安竹點頭和他再見,正看著易康年的背影,就聽得拐角處有叮噹聲。

沈林晚回來了。

姜安竹下意識想進屋,開啟手機看了一眼才發現半小時前沈林晚回了他訊息。

不過他也不想問為什麼過這麼久才回。

易康年不覺得會有人再來,所以看著沈林晚的眼神有些好奇。

“你是?”沈林晚主動開口,又看到他拿著的那些紙,瞭然道,“哥哥說的心理醫生?”

姜安竹沒有和他提過沈林晚,易康年對他“哥哥”的這個稱呼也有些奇怪,但還是答應道“是。”

沈林晚也沒再說什麼,放好車往屋裡走。

“哥哥。”沈林晚進門便開始喊,卻沒得到回應,直到在畫室那一路,他才聽到姜安竹答應了一聲。

他又在畫畫,什麼都畫。

但好像每次姜安竹畫畫的時候,他就會避開他。

“今天沒怎麼看手機。”沈林晚湊近趴在他肩頭,“在畫什麼?”

“沒什麼,沒有思路。”姜安竹轉頭看著沈林晚的眼睛,不知是心跳還是膽怯,回過頭去不再看。

沈林晚一時也看不透姜安竹在想什麼,看了他的脖頸一會兒,低頭親下去。

姜安竹抖了一下,緊繃的神經總在告訴他要推開沈林晚,可伸出手的一瞬,卻被那句“什麼都聽你的”束縛住。

沈林晚停下看姜安竹,摸著那咬痕問道:“為什麼一直抖?”

從昨天開始就抖個不停。

是因為看見他害怕了?

“軀體反應。”姜安竹不可能說看到沈林晚就會想起他的爸爸媽媽,只能用這個解釋,“你知道,我有心理疾病。”

“不至於啊。”沈林晚有點不信,“我之前那樣碰你都不會有啊?”

“最近病情嚴重了。”姜安竹閉會眼開口,“現在是對所有人。”

“真的麼?”

“嗯。”姜安竹看了他一會又移開眼,剋制情緒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抗拒和沈林晚接觸。

怕他離開他嗎?

還是說怕他恨他?

沈林晚這麼聰明,和他待越久就越會被發現,所以姜安竹才會剋制不住地發抖。

他顫了下睫毛閉上眼,沈林晚看著他的表情,心裡莫名有些不爽。

“哥哥,你不推開我是不是因為那句話?”

“你不是自願的,是麼?”

是。姜安竹很想這樣說,但他又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補救自已之前對沈林晚惡劣的態度,頓了下還是搖頭。

“每次想推開的手都伸到我面前,卻還是停下了。”沈林晚湊近看他,“哥哥,你現在在想什麼?”

“你做了什麼事嗎?”

“沒有!”姜安竹喊了一聲,聲音大得他自已都有點嚇到。

沈林晚安靜注視他的眼神讓姜安竹心情矛盾得快要崩潰,他看了他一會兒,最後還是隻能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