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竹見沈林晚嘴角還有血往外湧,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剛才太緊張,直接就咬下去,也沒管力氣有多大。
“你自已要……!我還不能反抗了?”姜安竹不打算說軟話,把眼淚擦乾淨,“莫名其妙!”
沈林晚安靜看著他,姜安竹只覺得心煩,想從一邊走開,卻又被拉住手腕。
“哥哥,”沈林晚垂眸看向那還有印子的疤痕,緩緩摸過道,“你知道近因效應嗎?”
姜安竹對沈林晚突然的問題轉變感覺無厘頭,搖頭道:“不知道,怎麼了?”
“意思是,最近的刺激物更容易被記住。”沈林晚把姜安竹的手放開,“哥哥,你是故意要忘記我的,對不對?”
姜安竹的手指動了一下,他突然感覺壓抑,低頭道:“就算是,那我也記不清了。”
迎面的風吹得樹葉飄落,沈林晚感覺心臟一抽一抽地疼,過了良久,他才開口道:“所以你就把我一個人丟在回憶裡了?”
姜安竹一愣,抬眼看得沈林晚眼裡的淚光,心底突然湧上一股窒息。
他知道自已生來就不是感性的人,也無法與任何人深刻共情,所以一開始的那些心疼情緒,只是讓姜安竹很奇怪,很納悶。
可現在他只感覺無力。
就好像他自已也是受害者,也處於封閉的屏障裡,只不過因為忘了,就可以事不關已,把痛苦全部拋給沈林晚。
姜安竹覺得頭暈,想說話又組織不了語言。
“哥哥。”沈林晚笑了一下,輕聲道,“你是這麼多年,第一個讓我覺得沒辦法的人。”
“回去吧,就當我剛剛是在說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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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林晚走到半路,往後看姜安竹連影子都見不著,才轉身走回去。
那棟廢棄樓後面的樓梯,他帶姜安竹來過的那個,他也無差別地忘了。
沈林晚頭一次在別人面前真正展露情緒,陌生得連他自已都以為是在演戲。
“哦,還真哭了。”他伸手把一滴淚擦掉,嘲諷地笑了一聲,“又不是第一次被丟了。”
樓梯處依舊雜草叢生,一條大黃狗趴著睡覺,聽到有腳步聲耳朵一動,站起來警惕地叫了幾聲,直到沈林晚出現在拐角,它才安分下來,尾巴搖得賣力。
“哎喲,怎麼又開始亂叫……”一個老爺爺從屋子裡走出來,看見沈林晚先是一愣,而後有些高興地上前。
“林晚,我還說你最近忙,沒空來啊。”老爺爺揮手示意沈林晚進來,順便警告大黃別叫。
“是有點。”沈林晚點頭走進,大黃更興奮了,一個勁地想掙脫鏈子,“汪!汪!”叫了兩聲。
“小憶還在睡覺呢!”老爺爺怕自已孫子被吵醒,想拍大黃幾下,卻聽得門被開啟。
“沈林晚?”段憶沒想到會在這看到他,有些驚喜,“你在這上學啊?”
沈林晚點頭,想問為什麼之前都沒見過他,但又回想起段憶應該一直都在做治療,於是閉口沒多問。
老爺爺見此也有些開心,拉過沈林晚往裡走。
“你居然早就和我爺爺認識。”段憶看了會菜園裡的身影,才敢和沈林晚談及醫院,“剛出院,想著過幾個月要回槐北了,所以來陪他幾天。”
“之前偶然發現的地方,覺得和老家像,就走上來了。”沈林晚喝了口茶,見段憶好像沒睡醒,猜道,“病情不穩定嗎?”
段憶笑了一下,似乎已經不在意:“早就猜到了,意料之中。”
沈林晚沉默,段憶想提起姜安竹,但最後還是繞了個彎,起身走向窗邊:“這幾年我爺爺一直住在這,同齡人他都很少結交,所以今天看見他對你的歡迎我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