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竹的電話一直打不通,訊息也沒有回。

沈林晚坐在車上,心道剛才有點太急,都忘了開啟電腦看。

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在醫院。

沈林晚揉眉只覺得心煩,看著飄動的幾頁紙,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因為夏千意,他一直都在刻意迴避與精神疾病相關的話題,為的就是不想痛苦重新浮現。

姜安竹也是猜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從不和他提起這些事嗎?

不提起他到底在想什麼,發病時的心理到底是什麼,對他到底是什麼態度。

明明他也可以聽的。

沈林晚閉眼回想起姜安竹最後的神情,握紙的手不自覺收緊。

難怪他會那麼想靠近易康年。

因為他從來就沒信過自已。

沈林晚不知道到底是挫敗感還是別的什麼,只覺得頭疼得厲害。

計劃一旦脫軌,他就會崩潰。

“最好馬上回到我身邊。”沈林晚鬆開手仰頭看車頂,“別想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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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消毒水味道很重,沈林晚看了眼訊息,打算直接找護士問房號。

“姜安竹是嗎?”護士拿出記名冊開始翻,崔聽寒也正好路過。

“你好?”崔聽寒上前打量了沈林晚一番,過會後笑著道,“果然是你啊,那次和安竹一起來的他的朋友?”

沈林晚對崔聽寒一點印象也沒有,他點頭道“是”,“你見過我?”

“隔著窗,你應該沒看見我的臉。”崔聽寒搖了下杯子,“你是安竹第一個帶來的人,我當然印象深刻。”

沈林晚明白過來他是在說很久前的那件事,“嗯”了一聲繼續看桌面,護士也在這時找到了號碼,告訴沈林晚道:“他在507”

“你找安竹?”崔聽寒想起這一週確實沒見沈林晚來過,隨口說了一句,“對啊,這一週你怎麼沒來啊?除了你,安竹的那些朋友好像都來過了。”

沈林晚頓住,心裡的不安愈發強烈:“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安竹做的是電休克嗎?”崔聽寒有點驚訝,“這治療還是需要挺大勇氣的,畢竟副作用很大。”

“……我不知道。”沈林晚心裡更煩了,也沒細問究竟是什麼副作用,朝著507走去。

當年他媽媽就是從這裡的某一個病房轉移到了精神病院。

可能是心理作用,沈林晚感覺冷汗一直在滴。

507在拐角處,門還沒關。

沈林晚禮貌敲了下門框,段憶抬頭看他,坐直了些道:“你好?你是?”

“我找姜安竹。”沈林晚看了一眼最近的床位,發現東西還沒收拾完,踏入一步道,“他去哪兒了?”

“和朋友一起拿單子去了。”段憶扯過一旁的椅子,“你先坐會吧。”

沈林晚點頭道了一句“謝謝”,段憶看了他會,猜道,“你是安竹的弟弟吧?”

姜安竹從來都不會和別人說起他們的關係。

沈林晚又想起他寫的整夜嵌入紙張的“對不起”,沒否認這句話。

他自以為這人很好懂,實則一次都沒看透過他。

姜安竹到底在想些什麼?

沈林晚看著床頭一本本的書,順手拿過一本,果然裡面又是各種各樣的黑色塗鴉。

其實他有很多次機會可以問姜安竹,“你為什麼總是用黑色上色?”“發生那些事後到底在想什麼?”可是他都刻意迴避了。

可能有時候傾訴比擁抱更有用。

所以他的一年,還比不上易康年的兩個月。

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沈林晚抬眼看,姜安竹已經換掉了病服,新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