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澆滅燥意的及時雨,而是吹來伏熱的晚來風。
——S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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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沈欣瑜在狂風裡找回自己的聲音。
下坡路是一個風口,風格外大一些,在耳邊“呼呼”作響。
他們都沒有再說話。
沈欣瑜垂頭走著,一切都靜悄悄,又不靜悄悄,靜的是萬物,不靜的是心房,就算假期結束後他們會形同陌路,至少她記得——
他們曾一起吹過晚風。
一起聽過蟬鳴。
一起漫步過月光下。
走到坡中央,突然猛颳了一陣風,心神不寧的她等帽子被吹掉滾了好遠,才後知後覺去按腦袋。
按了個寂寞。
沈欣瑜對自己SB操作無語了一陣,望向掉到旁邊樓梯上的帽子,放快腳步。
而邢一珩剛才差點就幫她去按帽子,但想到走廊裡女生抗拒的後退便放下了手,在虛空裡繃緊片刻。
他看著幾步遠的背影嗤笑一陣,可執念不過片刻就被打消。
邢一珩加快步伐,他邁的步子本來就大,不過幾步就超過了她,趕在她之前彎腰伸手勾起了那頂帽子。
他明明是個很有邊界感的人,像這種感應到排斥,照以往的性子他絕不會再靠近半步。
等他把帽子遞過去時,他還是沒想通原因,但當看到她那張臉時,當風吹亂她的劉海時,他發現原因什麼的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了。
繁星點點下,風還在吹,黑的看不清對方的臉,沈欣瑜盯著他黑如墨的眸子,想到了一句話
-像封閉的山谷猛然敞開,大風無休無止的刮進來。
那陣風是他。
颳了好多年了。
他也不是什麼及時雨,而是一陣狂風,颳得內心燥意四起、思緒難平。
-
少女的碎髮被風吹得凌亂,沒有了帽子的遮擋,邢一珩這才看清她的臉。
小姑娘一生病整個人戾氣都散了不少,一雙狐狸眼也倦怠了稍許,宛若從俏皮的野貓變成溫順的奶貓。
然後他看到,
女孩兒漂亮的眸子染上怯色,臉色略有些蒼白,唇色粉裡泛白。
他心臟驟緊片刻。
凝視少頃,沈欣瑜才躲開眼神抓過帽子,下意識動作的舔舔嘴唇,乾澀的唇頓時漫上潤色。
黑夜模糊了他的眸色,幽深的雙眸下是暗流湧動,可上下滾動的喉結卻出賣了他。
他荒草叢生的心野可算有了生命的跡象。
邢一珩挪開視線,與她並排走,捏袋的手緊了又松,反反覆覆。
“給你的。”躊躇一陣,他終於生澀開口,把東西遞到她面前。
她沒立馬接過。
“……”沈欣瑜猶豫了會兒,抑制住上頭的情緒,問“為什麼要給我這個?”
這樣的舉動很難不讓人多想。
但往往都只是自己的念想。
邢一珩神經繃緊一瞬。
該面對的終究還是會來。
可他自己都還沒弄明白為什麼,實在不知如何回答,總不能說‘因為突然有了這個想法就去做了吧’。
腦袋裡閃過一萬種理由。
“我以為你餓了。”最後他僵硬的陳述。
他用的是不確定的語氣。
是他不明顯的分寸感。
沈欣瑜僵住,低下頭,濃濃的暮色隱約了少女微揚的嘴角,她無措地抓緊帽沿。
邢一珩等待著女孩,見人不接,以為她是不好意思,便補充,“你不用有負擔,這不就是順手的事嘛,給。”
啪得一聲,幻想破滅了。
沈欣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