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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欣瑜說完,看了眼遠處的公交站牌,腳上有了動作。

因為這個點沈北城還沒下班,昨晚上她就已經和家人商議好,隔天自己坐車去醫院復針。

剛走出一步,後方有了動靜,

“認真的嗎?”

語調平靜,是單純的疑問句。

沈欣瑜聽到聲音疑惑回頭,只見少年垂著頭,整個人陰翳至近乎冷漠。

怎麼突然不高興呢?

他的情緒總變得如此——

“啊。”

還未等她斷定完,邢一珩忽如上前一步,狠狠抓住她的胳膊,她不由輕撥出聲。

她穿的是短袖,不妨和他肌膚相觸上。

他的手很涼,不再是溫熱的。

一瞬間,在與他接觸的面板上燒起一片滾燙的冰涼。

兩人保持這個動作好幾秒。

她有些發愣。

邢一珩扯出抹苦笑,見人一直不做反應,他心一點點變沉,眼神灼熱像要把她盯出個窟窿。

“認真的嗎?”似喃喃自語,又似質問。

他又重複了一遍。

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他的語氣比剛更輕,卻讓人感覺更強烈了,強烈到不像他 。

沈欣瑜大腦空白了好久,茫然看著他的唇一張一合,怔然了好幾秒,才撥開他的手,揉著被捏痛的胳膊,

“你失控了。”

咚——

平靜略顫的話語如石子擊打在水面,在心裡泛起陣陣漣漪。

他這才像個溺水已久的野獸終於被拎出了水面,慢慢的,找回了自我。

她說的沒錯。

他失控了。

那一刻,神經彷彿繃斷,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變得讓他自己都害怕。

“抱歉。”邢一珩連忙後退。

沈欣瑜還想說什麼,蠕動唇瓣,喉嚨卻像生繭。

無話可說。

邢一珩凝著她的臉,氣息一點點沉重,眸色愈發的暗沉。

最後轉身,憤然離開。

騎著他的小電驢。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沈欣瑜都還沒有緩過勁來,心臟一點點變冷直至失溫,

眼角酸漲到溼潤,泛起淚光卻頃刻變乾澀,哭不出來才更難受。

萬分委屈。

她也沒說錯什麼話呀?

凶死了。

*

“我以後想自己去駕校。”

再三斟酌後,沈欣瑜還是弱弱說出了口,其實她中午就打算說,但一直磨蹭到晚餐時間。

一般這種嚴肅的話題都在餐桌上進行。

“……”

“坐車虧待了你還是咋,非得自己去?”

成渝睨他一眼,無情拆穿:“……你一天天的,不和孩子嗆兩句就腮幫子癢。”

沈北城哼一聲,“你們娘倆哪次不同仇敵愾?”

“嘖,你哪次不是先發制人?孩子這麼說肯定有她的理由啊。”

“就是。”沈欣瑜見機附和。

“嗯?”

沈北城眼神殺過來,她忙改口,急中生智道,

“就是……我今天不是去駕校遲到了嘛,還不都怪這修路,要多繞一大圈,不然也不會遲到,要是騎小電驢就可以直接從清榆路去,就不用繞這麼大一圈。而且我現在科二練得也不是很好,月末就要考試了,尤其他們搶車位搶得可猛了,去晚了根本練不到幾輪~”

說得鏗鏘有力、義正言辭,語罷,她稍作停頓,抬眼對上「父皇」沉思的表情,她接著趁熱打鐵,

“咳,我這腦子您也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