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剛才沈欣瑜瞧見他要走,腦海立馬閃過‘去和他打同一把傘’的念頭。

或許昨天凌悅鼓舞人心的話起了作用,還沒等完全想清楚,便已有了動作。

等回過神來時,她人已經站在傘下了。

“……”沈欣瑜渾身僵透,耳梢紅了紅,假咳兩聲:“我,我也挺怕曬黑的,要不我們一起走吧。”

邢一珩愣了愣,倒不是意外她會靠過來,而是沒想到自己怎麼就下意識把傘偏了過去。

毫無定力。

這幾天,他確實刻意避著她,那天聚會喝酒後,藉著酒勁他其實想了很多。

還是覺得自己最近的表現很不對勁、很越距,他想不明白所以決定避開她,否則對誰都是一種不公平。

但發現他根本無法拒絕她的靠近,他退一萬步,卻抵不過她的一步。

堅持便悉數瓦解。

“是麼。”邢一珩別開眼,握傘的手用力了幾分。

“誒,沈欣瑜你怎麼也——”周嶼看著傘下兩個人,放聲問,話沒說完就被江翊喊停,“別問了,我們先走吧。”

江翊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兩人,拉著周嶼趕緊走到了前面。

“喔哦~”周嶼意味深長笑笑,“可以,不帶他倆。”

江翊瞅了他一眼,總感覺他像聽懂了又沒聽懂,最後也沒再說什麼。

沈欣瑜疑惑瞥了眼走遠的兩人,手不安分攥著衣襬,又看向邢一珩,“不介意吧?”

眼前的女孩滿臉試探,明亮的雙眸下卻藏著怯懦。

心臟咯噔一下。

這時剛好走過陰影,來到烈日暴曬下,邢一珩把傘又往她那邊挪了挪。

他沒直接應,只是模稜兩可的調侃,“那我要是——”

拖著磨人的尾音,沈欣瑜懸著心眼巴巴的望著他,只聽他鼻腔顫出一聲笑,然後“介意呢?”幾個字落入耳中。

“……”沈欣瑜餘光瞅見傘影往她這邊跳動一下,自然窺出他話裡的不著邊際,便倔強仰仰頭,語氣嗔怪,

“唉,那我就只能享受太陽浴去咯。”

然後她義無反顧的扭頭。

反駁的都這麼可愛,是吃可愛多長大的吧?

邢一珩眼裡淌過星星點點,看著她奮不顧身的轉體動作,無形中退讓,輕佻道,

“逗你玩的。”

他這算是在讓步咩?

沈欣瑜感覺有小鹿在胸間“砰砰”亂撞,連語氣都是難掩的輕快,“我差點就信了。”

說著她自然的頓住腿,等他邁前一步才又跟著走,死性不改的混淆是非:“腿這麼長,還沒我走得快呢。”

哼,逞強得可愛。

邢一珩算是認清了這調皮精的屬性,吐出四個字“欲蓋彌彰”,又忍不住逗她,

“但凡你再多走幾步,只怕就瞞不住了。”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逗逗她,想和她多說說話,只要跟她在一起就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心。

感覺她笨才憐惜什麼的,和對貓一樣施捨同情心啥的,等等類似的逃避掩飾性的藉口,終究還是不足以支撐氾濫成海的情感。

你對她就是不一樣的。

毋庸置疑。

無非就是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才一直避之又避,明明有個困在心底腐爛如朽的愛戀,卻還是如此輕易為別人傾了心。

你也不過如此。

你的喜歡也沒有多真摯,多高尚,多純粹。

他其實是個很死板的人,尤其對待感情,他一向崇尚如一而終,心動只有一次和無數次,他向來追從前者,卻在這裡破了例。

還一發不可收拾。

她其實也沒什麼與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