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醫生,按照你的描述,患者陳某在十七天前,確實曾經為了拜託你給他們夫婦看病,私底下塞給了你一個紅包,內有六千元現金?”
蘇雅的辦公室內,高個子男人繼續盤問蘇雅。
“是塞了紅包給我,但我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錢,我沒開啟,原封不動地退給了他。”
蘇雅答道,對半個多月前的那件事,還有清晰的印象。
患者夫婦是本市的步田縣人,三十歲出頭,女方習慣性流產,男方少精。
女方兩年內流產兩次,這次備孕期間,夫妻倆一起來做最新的檢查,希望她給予最實用的建議。
在檢查之前,男方趁著她的同事出去上廁所,特意支開了妻子,在辦公室私下塞了一個厚厚的紅包給她,請她多費心。
她馬上退還,對方不肯接,她於是將紅包放到對方面前,認真告訴對方,她會履行職責,讓對方收回紅包。
否則,她會向上彙報,上級會來處理,耽誤的就是對方的寶貴時間了。
對方聽了後這才將紅包收回去。
一直到診治結束,她都確保了對方沒有偷偷將紅包留下。
現在對方卻配合匿名舉報者,聲稱她收下了六千塊的紅包。
“蘇醫生,按照調查流程,我們需要你暫停工作,保持手機暢通,以便我們隨時能聯絡上你。”
高個子男人說完後站了起來。
同伴也儲存好本次的問話記錄,合上了膝上型電腦。
“然後呢?你們會怎麼做?我又能做些什麼?”
蘇雅迅速問道,不甘心被動等待。
“我們會去和陳姓患者接觸,調查出事情真相。”
“蘇醫生你在此期間,不需要特別做什麼。”
“此外要認真提醒蘇醫生,嚴禁你調閱十七天前的診治記錄,嚴禁私下聯絡陳姓患者。”
高個子男人轉身就要走。
類似的調查,他每年都要經手四五起,以他的經驗,才入職一年的蘇雅不太可能收受患者紅包。
但說一千道一萬,最終還是得以調查結果為準。
蘇雅吃虧的地方,在於“收受紅包”時,是在辦公室。
醫生的辦公室裡面,沒有監控。
而走廊過道上雖然有,但生殖科這邊是老式監控,保留時間最長十五天,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七天。
如果那位匿名舉報者是存心誣告的蘇雅……
那麼他接下來聯絡陳姓患者瞭解情況時,恐怕會從對方口中,聽到和蘇雅截然不同的說法。
“等一等。”
他聽到蘇雅在背後喊他,轉過身來問道:“蘇醫生還有什麼事嗎?”
“能不能現在聯絡陳姓患者讓他過來?我要和他當面對質。”
他搖了搖頭:“抱歉蘇醫生,這不符合規定。”
蘇雅的臉緊繃著,目送兩人離開後,十分憋屈地和林東說道:“我沒有收紅包。”
林東當然相信,直接問道:“馬裘搞的鬼嗎?”
“我不太能確定。”蘇雅不好妄下結論。
林東知道這是明擺著的事,拿出了手機,開啟了通訊錄。
蘇雅好奇問道:“林東,你要做什麼啊?”
林東找到了醫院副院長常學海的號碼,正要撥打過去。
“蘇醫生,林醫生!現在什麼情況?”
覃攀登快步從外面走進來。
身後還跟著生殖科的科室主任區光耀。
“說是要我先停職……”
蘇雅簡短地將情況說了一遍。
“那個陳姓患者是關鍵,我們和他接觸應該要宜早不宜遲,時間拖越長,他們越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