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望溪恍惚之間醒來,不知今夕是何年,花了一些時間,他才意識到今天是什麼日子,喉間又湧上腥甜,他熟練嚥了幾顆丹藥,將所有的不適壓下去,急忙起來換衣服。

雖然時間上並不著急,但是他很緊張,害怕自已沒準備好,早早起來平復心情也是好的。他出了自已的院子,路過給掌門專屬的處理公事的房間,上面堆積了一些玉筒和陣紙,他在職不久,但是需要做的事情都沒落下,當然,其實沒當掌門的時候要做的也不少,前任掌門基本上把事情都丟給了他處理。

今天過後,或許一切都會改變,他也不需要再做這些事情了。轉眼間已經過了那麼多年,連仇恨也被消磨殆盡,他已經忘記了恨意,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然借前任掌門的手清理了一些世家,以前任掌門的頭腦,當年滅了於家滿門的決策必然不是前任掌門能想出來的,他查出在背後推動一切的那幾個世家,一邊給前任掌門說,這些世家都企圖操控我們天和派,我們不能這麼放任下去,世家和門派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他輕輕一推手,那幾個世家就消失了。

如此說來,能讓他真正動手的人沒幾個,不過是借刀殺人,那些人死到臨頭都不知道是他的復仇,還以為真就是天和派掌門的心思。

於望溪先去仙梯大會的場地,確認流程和細節,其實按理來說不應該只有他一個人決定,但是玄宇門的掌門忙著應對世家,雲清宗的掌門向來又懦弱且無主見,這件事只好由他一手操辦。待到事情都完成,他才去歇息了一會,等待仙梯開放,等另外兩個掌門過來他再出來就好了。

冶雪來三人也來了,時間剛剛好,趕上了仙梯剛開的時間,到場的人已經很多了,稱得上是人山人海,託媛圓和景瀟和的福,三人拿到的名額位置是很靠前的,也因為人多,他們完全不用偽裝自已。鶴沅本身在天和派就有名額,但是那個位置太過靠前,甚至是貼近於望溪的位置,他只好跟於望溪那邊說自已近日有事情,參加不了,把自已的名額給了門派裡的其他人。

三派掌門已經就位,就等待此次的仙君前來就座了。所謂的仙梯,其實並不是一個梯子,也並不是一段道路,而是從仙界開啟的一個通道,外在肉眼看到的則是一道巨大的光柱,這道光柱連線天地,也連線著仙界和修真界。

時間一到,萬眾矚目之時,光柱之上的光芒愈發刺目,沒讓所有人久等,光柱之中逐漸出現一個人影,這道人影從光柱之中走出來,一眨眼,這個仙君就已經落座,身上沒有釋放出任何靈氣,並不外放自身的修為,但是他外貌非凡,氣質超然。

於望溪一看到這個仙君出現,立即就握緊了衣袖,他心道,果然,大哥看起來從未變過,只是氣質變得更為高深莫測,可能隨著身份的變化,還有環境的改變,不但更強大也更無牽無掛了吧。

雖然身為仙君本不必和修真界的人行禮,但是這個仙君還是重新站了起來,給三派掌門微微行禮,又望了一眼四面來觀禮的人。

“我名為於懷容,是此次看守仙梯的人,各位有什麼不懂的事情都可以問我。”於懷容回到自已的座位上,打量了一下玄宇門和雲清宗的掌門,最後才是於望溪,他視線微微頓了頓,然後又立刻移開。

於望溪一直看著於懷容,自然是和於懷容的視線對上了一瞬,他如同往常一樣臉帶笑容,卻在於懷容看來的那一刻,僵了一下。

在宴會開始之後,一部分人就去逛了,並不在座位上,這裡提前準備了賣吃食的攤子,也有戲臺子,而另外一部分人則是圍在掌門和仙君周圍,企圖聽到這四個人在交流什麼。玄宇門的掌門最為話多,談天說地的,讓一部分留在這裡的人失去了興致,雲清宗的掌門只會不斷應和,不提出什麼觀點,如果玄宇門提出什麼尖銳的觀點,他還會牽引到另外的話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