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剛才說咱們公司老闆是誰?”

林青子以為自已聽錯,手裡的水杯險些沒有拿穩。

“池存玠啊,池總年輕又多金,關鍵是長得還很英俊!……話說你都入職一個多月了,居然現在才知道啊?”

林青子沒有回答,聽到這個名字,她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幸虧會議室裡坐滿了人,沒人發現她短暫的心慌馬亂。

她深呼吸幾下讓自已冷靜下來,佯裝鎮定地看著會議室門口走進來的那個筆挺身影。

還真的是他。

林青子腦海裡記憶的匣子彷彿忽然被開啟,少女時期的情愫以星星之火,寸寸燎原之勢,席捲了她的全身。

都已經六年了,林青子從來沒有想過,自已還會有再見到池存玠的這一天。

……

猶記得初見池存玠的時候,林青子還差幾天才滿16歲。

那時她才剛上高一,所在的中學是本地一所吊車尾的高中,本科升學率低得可憐,只有不到10%,學生的整體素質也堪憂,每個班裡拉幫結派的現象都很嚴重,懵懂無知的少男少女們個個都以認識社會上的閒散混混為榮。

林青子因為從小體弱多病,看起來比同齡人瘦小一大截。

又加上那時候性子軟弱,自然就成了班裡那群小太妹們成天在學校取樂的最佳目標。

……

有一次自習課,她胃病犯了疼得厲害,班長破例允許她先回家休息。

小太妹們便立刻開始起鬨,造謠她跟班長肯定有什麼姦情。

又一次體育課,她生理期來了不能跑步,體育老師看在她平日上課態度端正,便大手一揮直接免了她的800米體測。

小太妹們又立刻開始瘋傳她跟體育老師也有一腿。

明明都是些子虛烏有的謠言,可就她們在學校裡說得煞有介事,傳得繪聲繪色,甚至連她跟男人什麼時間進了哪家賓館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從古至今,造黃謠都是毀掉一個林青子最直接最簡單的方式。

沒過多久,同學們都認定她是個水性楊花的人,紛紛開始孤立她,幾個小太妹更是時不時對她進行言語霸凌。

林青子實在氣不過,鼓起勇氣去找班主任反映情況,得到的卻是她的一張冷臉,態度極其不耐煩。

“她們為什麼不說別人,單單就說你?你好好反思一下自已是不是跟男生走太近了。”

“全班同學都好好的,偏偏就孤立你,你還覺得自已一點問題都沒有?”

“人還是要學會反省,好好找找自已的身上的問題……行了行了,以後這點小事就不要來麻煩我了。”

文化人罵人就是不一樣,明明沒有用一個髒字,卻讓林青子倍感羞辱,像是被當眾扇巴掌一樣難堪。

後來她才知道,班主任那時候正在忙著準備材料,找關係調到市裡更好的中學去,哪裡還有心思管他們這群扶不上牆的爛泥?

她把班主任當成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結果這根稻草卻差點壓死了她。

後來她在學校學著儘量低著頭做人,謹小慎微,以為這樣就能遏制那群人對她的惡意。

可事實恰巧相反,她的忍讓沒有讓這群人停止對她的霸凌,反而還有了變本加厲的趨勢。

某一日,班裡長得最好看的男生路過她面前,猝不及防地撩起自已的上衣,非要逮著她問他腹肌上的新紋身好不好看。

林青子嚇了一跳,又倉促又敷衍地回了句好看。

其實她壓根就沒看到他那破紋身長什麼樣子,但還是不妨礙一放學班裡那幾個小太妹就連拉帶拽把她扯出了校門。

帶頭的孟暖暖扯著她的長髮,想起剛剛那一